甚至在濠州境内等待度过淮水期间,有一只驻防粮院的官军,打算将他们连人带物资装备,一起吞下去。只是及时被发现了卯端,而迅速启程脱身而出,而才未能得逞。
肥孔这次随队这次来军前,除了一次性押运来的各种大宗日常物资和其他补给,诸如军前也是想多稀缺的火药铅子配件等器械外,
还利用上半年回天竺的机会,给我从海外招募来一大批各色背景的工匠,其中既有精铸工、等基础工匠,亦有修钟匠等分支行当的精细匠人。其中大多数都留在了广府和江都。
待到军前的只有数名专业的修械匠,最擅长手工利用金工的基本材料器具,修造一些细小的构件零碎,却等于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虽然有孔吉吉为首的材官领下,各种军匠随行,可谓都是战地研发制造一体的,但是现在干得最多还是,日常积累下来可观的重复维护工作,不免有些失之琐碎繁杂了。
目前,还没有能力实现职业技术教育的批量条件,还只能是用传帮带式的一边实践和学习而已。因此,固然知道这些修械匠的其中来历,恐怕不甚简单,却也先收下来用了再说。
至于肥孔,他以大雪阻道,回程不好走为由,希望能够留在军中叨唠一段时间,我自然无不可,甚至还允许他参观我们部的部分开放式训练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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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断时续的大雪纷飞之中,来自梁山的另外一行人,也正慢慢走向自己行程的终点。
别号“神机子”的后营参赞朱武,便是其中一员,他乃是淮北道定远县人士,祖籍凤翔,先祖乃是元符年间的权相崔光远的重要部下,是以最后的一点家门渊源,曾在静海镇入幕,添为掌书记下的一名架阁库守当。
因此,得蒙管库理书的机缘,早年熟读《孙膑法》《尉缭子》《太白阴经》《阴符经》诸书,神机子的字号,就是出自《阴符经》:“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由名所见人,故而他心中,未尝没有以古时范蠡、张良,吴起为范的一点点小小野望,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还没有等他操练武艺兵法,展露才具的机会,他所寄寓的恩主,就在部下的反乱中倒了台。
帐下幕僚清客自作鸟兽散,自然没人顾得上他这个小小的架阁库守当。新上位的镇帅,惊讶于他这个小吏坚守职责之余,却也没有额外加害,而将他打发到海匪、盐枭横行的密州去,做了两年名不符其实的县主薄,这也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登州飞虎军破密州,朱武再次失业,连最后一份糊口的寄禄也丢了,然后在出亡的到途中,为外出哨粮的梁山人吗所裹挟,就这么辗转上了重九之变后的梁山,才在一群无处可去的俘获之中,以屈身事贼的方式,逐渐获得信任和用途。
只是在他心中,隐隐的还有一个声音,自己的命数和前程,断然不应该在这个无所事事而困顿窘迫的山上生活,给蹉跎浪费掉的。
因此这次被特委前来,却是他自己难的主动自告奋勇又积极促成的,毕竟这个秘密使命,不但是二将军罗克敌的格外倚重之意,也身系着他山上十数万众的存亡安危。
因而,光靠忠诚和决心尚且不够,还有有足够的变通和见识、以及足够临机应变的手段,
这要是在九曜头领齐全,麾下人才济济的前梁山时代,根本不是任何问题,但是在现今罗氏兄弟掌权的后梁山时代,竹舞酒不免成了矮子里拔出的那个高个儿。
只是他们这秘密寻访之路,可并不算顺利,因为他们所知所闻的,已经北伐未开始,半年多前的过时消息了。因此,自然是处处碰壁,寻访无门。
主要是因为对方的军号,因为功赏而屡次变动,多次错过了,
甚至有一次,在因为打听军中消息露了行迹,被当作奸细给追拿的鸡飞狗跳,损失了好几个人才好容易逃了出来。
但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到了郓州之后,他们准备去寻访当地一位,别号“及时雨”而消息颇为灵通的地头蛇,虽然没能找到对方,这次是运气颇好的遇到了,留守在当地新军后锋部的少量人马。
抱着某种死马做活马医的心态,却总算是有所知情的发现,自己要找的对方及其所在的部队,已经变成了大本营直属的“御营右军”了。
才给这只漫长的寻获,告上了一个尾声。他正在寻思着,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言辞。
冷不防附近几个雪包,突然动了起来,变作若干手持武器的白氅军士,将他们半包围起来。手中压簧待发的火铳和冷冽森然的表情,只消他们这些外来者稍稍一动,便是血溅当场的地步。
不过朱武反而心中一喜,这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十分接近最终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