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幸、后怕,惊喜变换之间,此刻这宋公明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
“是就此遣散各归乡里,从此不再追究。。”
我顿了顿又道。
“还是权做散兵第三十三团,巨野团。。自选其一吧”
“我辈得蒙青眼宽纵。。”
宋公明闻声猛然拉住,还想说些什么的李逵,迫不及待的当头就拜道
“自然是附冀大帅旗下,赴汤蹈火粉身以报了。。”
对于他这个选择,我喂喂点点头,却是早有心理准备。
假如他真是那个“及时雨”的话。虽然这位在后世不乏被批判为,“身为梁山最高领导人职位,却是各不折不扣一心向招安的投降派”。但结合后来发生的故事和结果,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情。
作为老公门出身的宋江同志,其实是个典型的官迷,而且相当迷信和崇拜体制的力量。而现在,我无疑是国朝的体制力量,在北地的最明显的代表。
“那你呢,”
我又转向另一边,名为李逵的黑大汉。
“某家的性命是公明哥哥的,自然跟他走了。。”
我笑而不语,这个李逵倒是简单多了,只要找准他所重视的事物,基本上很容易驱使效力的。
他们假借我军的旗号,事后没有潜逃,却是亲自前来认领。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抱大腿,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认下他们。
至于将来,可能发生许多事情,就不再我的考虑当中了。
再加上卢俊义,晁盖和柴进,暂在麾下充任联络的朱武,俘虏中的林冲,另一个时空的梁山头领,我差不多要凑全了一副北斗七星的卡牌了。
...
被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用满目疮痍已经不足以形容的洛都,但至少冲天的大火已经熄灭了,只留下大内北端两段城门之间,厚厚的残垣和灰烬。
重新在上东们内,设立的河南行台驻地内,张叔夜有些绰叹的,看着面前摆着的几只的长短火铳,
只是这几只火铳,各个组成部分看起来新旧不已,明显不怎么契合和规整。却是因为那只南朝新军,对战场遗弃的火铳都会想法子破坏掉。
因而这几只看起来完整的样品,其实都是用战场所获的火铳的零件拼凑而成的,真正打起来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是。。若是,我军也练出这么一只铳队如何。。”
他用一种有些试探的语气说道,然后看着左右的将属。
“岂不是也可以善于坚守无虞了。。”
“令公。。明鉴”
众将面面相觊之后,方有一名胡子半百的将领,声音沧桑的道
“军中换装器械,且重新改操全新战法,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啊。。”
“但凡是新军械营造,就须得重起炉灶,所投入无算。。”
他们七嘴八舌的罗列了一大堆现实的困难和不足之处,总而言之就是敌人之战法虽有可取,但是对于现今的国朝来说,却是远水不解近渴的非现实之想。
“怀恭言之有理,此事无须在意”
张叔夜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却是暗自微微叹了口气,军中的旧习成规,果然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啊,哪怕当面吃了许多亏之后,依旧有许多人宁愿固守这传统的既成手段不放。
或者说,让他们这些老行伍放弃熟悉的战技和经验,像是新卒一样去学习新事物的风险和代价,让他们觉得难以承受。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其中有太多的新晋之辈,都是在国朝那些老资格的将领相继阵亡之后,在内外攻守的战事中被火线提拔起来,因此,哪怕之前还只是都头,队正,甚至只是个白身,但只有有命活下来,最后都被超格拔辍若干阶,而步入郎将,中郎的阶层。
而这些新晋之人,虽然失之底蕴不足而粗鄙不文,但同样对于对于已经既得的事物,显得既敏感而警惕。
对于这一切,就算是战后声望隆高如张叔夜,也不可能悖逆大多数人的意志。
而且,他们刚刚取得了一场尾衔追击的“大捷”,大破那只“满万不可敌”的后队,而杀获数千首级。虽然只是个局部追击的胜利,但也总算是一场鼓舞人心的捷报。
因此,在具体请功的报捷之中,就不免顺应人心变成了杀获“各”数千人,大破南朝新军所部,而至其不敢回蹿;而经过了大内润色之后,再度露布宣传的口径,就变成了大破敌军数万,至其溃亡不可收拾.。
因此,堂下这些奏表中的有功之臣,都急切的等待着大内的论功行赏呢。
他们都在有些急切的盘算着,却又不知道在其中,会诞生几位大小使君,又有多少位镇守、守臣,又有多少人摇身一变成领兵专主一方大将。
最少大夫、侍郎的头衔,也会颁下几十个,爵位上也会封赏一批吧。
“令公,”
突然一名军将传报了进来
“底下有儿郎闹将起来了。。”
“这又是所为何事。。”
张叔夜有些不满的挑起眉头。
“难道是给他们的犒劳和赏赐。。还不够么”
“却是军中河北籍的将士思乡了。。”
这名军将赶忙回答道
“他们多以担心远在河北的故里和亲族为由。。”
“是以联名请命,询问何时才是归期。。”
“当值的统制官不敢擅专。。也无力安抚下来”
“是以他们已经聚到了行台外。。”
“口口声声要亲见令公。。要个说辞”
听到这个结果,张叔夜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