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道
“还请将主吩咐。。”
他已经顺势改口了称谓。
“但尽力尔。。”
“很好,。。元镇”
我叫了另一个人名,却是更早投奔我幕下的赵鼎,徐然走了进来对我颇为矜持的点了点头。
“此后你与元长,便是这善后处置勾当的协力人了。。”
“具体情况直接向我负责。。”
“所需一应人员和物资,可以找陆参议协调。。”
这是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另一名河南许州人赵鼎一起,组成一个临时性的善后处置小组,想办法拿出一个最基本概要的腹案来。
根本目的是,以较少的代价和付出,让这徐州城里剩余的这近十万百姓,其中大多数人自愿随我军撤离到到青州一带去。
作为我预期经营和攻略的方向,我同样需要大量的外来人口,作为可支配的力量。作为给予的支援,现存十多只散兵团和若干各夫役营,都将参与到这个项目中去。
这也是一种考验,包括具体事务的处理能力和地方人际关系的运用。
毕竟,以本军的数万带甲在,光靠暴力手段的话,迁走这些人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沿途的逃亡和由此产生的各种怨恨和反弹,对我们来说,就有些吃力不讨好也得不偿失了。
因此这一次策划将决定着,究竟是仅仅做个供养起来,有需要才当作场面和摆设的帮闲人物,还是在这个初具雏形的体系中,更进一步委以要任的有用之人,就看他们的表现和发挥了。
于是,在这一项项的准备和布置展开下去后,就是正所谓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在又过了外松内紧的五天时间之后,在最外围的游哨报告,重新发现少许胡马游骑,远远窥探的踪迹同时,所谓的东风也终于吹了过来。
作为我在战前安排下来的,某种备用方案和预期的退路之一,先行一步带着一只偏师,前往青州境内探查的总教习兼马步都监韩良臣,也终于有所回报了。
具体内容分为一式两份,公开的一份只有数个字“前道廊清,速来。。”
而私下的一份则要详细的多,却是韩良臣带了这五百多名,武装到牙齿的快骑,进入青州境内的遭遇和情形。
包括沿途的城邑分布,道路情况等简报,但别看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在这关键时刻,却给我做了一件大事出来。
他居然以帅司之名,斩杀了不肯配合的当地最大一只南军武装力量,拱卫诸军之一的左领军卫中郎将齐得功,并且当场镇压和解除了所部四千余人的武装。
具体情况则是由于,青州西部多山的地形使然,在初期并没有多少胡马儿侵入,因此那里反而聚集了好些,西面逃散和溃败下来的国朝兵马。其中以退守盘踞在青州与沂州交界穆陵关,的左领军卫中郎将齐得功所部最盛。
籍此关要他已经兼并了,好些退逃过来残兵败将,麾下堪堪达到数千人之众,因此见到韩良臣所部之后,也照葫芦画瓢的想如法炮制。
死活不肯相信和接受,所谓的北面招讨军的号令,甚至打算靠人多势众围起来用强,结果就有些得意忘形的变成了悲剧。
当他得意洋洋的亲自站出来劝降,就被突然爆种起来的韩良臣,以数十骑强行突入到身前一刀撂倒,玩了个漂亮的斩首。
然后又在一片哗然大变之中,以数百骑里外配合着,强行压制了关城中近十倍于己的官兵。当然,他自承这也和对方人心不齐,所部仓促聚合,亦是群龙无首,才得以冒险成功。
因此,短时之内,从徐州穿过沂州境内的沂蒙山区,抵达青州的道路和门户,已经是畅通无阻的对我军敞开来。
..。。
广府下关港区,在等候了一次又一次挂出来的延迟通告,以及那些望眼欲穿的船客们
各种抱怨声中,
而在畿内的番禹军港,却是迎来大片入港的帆影。这些硕大的海船形制不一,但看起来是经过了漫长的航行和风浪,船体和甲板上已经变得有些残损斑驳,甚至还有点点修补过的痕迹。
在其中最先靠岸的一艘大船放下的踏板前,等候多时的钧容直,也开始吹拉弹唱的开始奏乐,
在《海清河晏》的鼓乐吹奏声中
已经官拜奋威将军,太中大夫,东单路副都督,实领西孟经制的高宠,也在微微叹息中率先走下船帮,眯起眼睛看着依旧繁华似景的畿内风光。
此际正当沿海各地,木棉花吐蕾抽苞之节,各种粉色或是红艳艳星星点点,缀满细碎葱葱的枝头,漫山遍野的看起来就像是生机勃发的一团团霞云。
却是之前雨热湿瘴的内陆高地风光,所不能比拟的。
上一次脱得囹圄离开这里,还是数年前的事情了,却未免有些物是人非的错觉和感伤了。
来自骠北高原的毒辣阳光和绵绵的雨湿,令他的肤色已经向当地军民一般,变成某种深深的古铜色,除了几处露在外平添狰狞的旧创疤痕外,
很难想像,这位就是在骠地杀得那些叛乱土蛮和不顺藩部,各种人头滚滚而闻风丧胆的“虎烈高”“虎烈大将”。
当年作为某种政治妥协和交换的结果,他以军中宿将的身份,带着一班部曲幕僚,一起远配到了,正在平叛中的东单路,这才发现当地情况远比上报的内容,更加严峻的多,
这里已经不仅仅是那些,边疆那些土蛮部落联合作乱。而是有人打出旧日骠国,末代雍羌王后裔的旗号,而聚众自立宣称复国。
是为北方高地蒲甘族为首的各只大部,皆响应之而各受王号,是以东单、西单两路局势顿然糜烂而不可收拾,戍边军民,武装拓殖团,延边商队、并诸种归化人和顺熟部落,逃亡不可凡几。
因此,高宠一上任就是临危受命,代行起实质上的东单路都督之职来,然后带兵前出骠北高地的重镇汨罗城。
又是招徕生聚,筑垒安民,收拢流亡。又从已经渐渐平定的安远、天南各洲,陆续找来旧部,整备练兵,不到半年就重新反攻个外出据要,平复了反乱的蒲甘各部。
逐杀首脑全族,强分其部帐人口为十数部,又抽丁三一为前驱,围剿躲入林中的复国叛党,仅在三个月后,奇袭叛党藏身的骠国陪都,位于林中深处尸罗但废城,尽歼残党所部九千余口。
他甚至领兵追入伊洛瓦底江中游的沿河谷地,与暗中荫蔽收容,骠国和扶南余孽的南蒙国兵马,狠狠打了一战,阵斩王弟而杀获各万,中南之地大名鼎鼎的朱波军,几乎一战除名。
夺得坐骑大象数十头,其余金绳床、银贝、玉骨伞、翡翠屏等财宝珍货无算。
本以为还要再镇压和巩固上几年光景,将这条狭长的河谷地,变成新拓殖州的拓土之功,才有可能被上调回来的他,却在准备继续纵兵乘胜拿下,沿河谷地最后几处关要的关头,接到国中的招还令。
与他一起招还的,还有随他征战骠北的七千善战健士和五千娴熟山地的骠子兵。而他麾下的这些人马,也只是被国朝招还的海陆兵马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在高宠的身后,是更多遮天蔽日的船团,从海路陆续而至,都是和他一样,从各地进击抽调回来的边军和驻屯兵马。
原本四散海陆各道洲的他们,以县、州、府、路、道为逐级集结点,最终汇聚到这畿内来。
许多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洗去身上的尘烟和血腥味,就不得不又风尘仆仆的踏上了归还的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