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社会现状和自身环境的改善,寄希望于各级乡绅士族官府大老爷们的品德修养,个人道德水准和自我良心发现上,从来就是一个无解的伪命题。
还不如寄希望于,突然天打雷劈,一夜之间就把世上的坏人都打死了更好。
所以最后作为收尾,我又讲了一些诸如“青天高三尺”“五大天地”“请夫人阅兵”“葡萄架到了”“做寿辰”之类,专门讥讽官场士林各种司空见惯,又奇形怪状的笑林段子来活跃气氛,也算是某种期许与警教吧。
顿然引的轰声笑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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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讲堂的后排坐席上,有幸旁听的蔡元长,也在心潮澎湃而踌躇满志的心绪中难以自拔,
因为,
按照最新的规定,镇抚和置制两府以下,所有的参佐、幕僚和事务官,都必须抽出闲暇时间,在新办的官属联学里,讲授一定的课时,
而像他这样的学识比较丰富有有一定事务经验的人员,还被要求多少要参与联校综合教材纲要的案例汇编工作。虽然最后的取用定稿,还需那位镇帅一言而决。
但对有所抱负和期许的他来说,却已经是难得的机缘了。
从小处了说,这也对于他个人的前程和未来发展,一次的重要起点和奠基。
稍有常识之人都会知道,这联校之中出来的师生之选,必然都是日后各级地方官府、驻军,潜在候补的基石和骨干。
而如果能够名列在创始者之中,哪怕是很靠后的位置,也意味这某种天然的优势与资格。
而往大了里说,这也意味着一个机会和楔子,重新光大气学南支的转机,就在眼前,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获得这个机会。
他还必须与那个许州人,身为前北朝名士的赵鼎所代表的地方洛学残余,争夺各自学派、源流,在地方政权之中的影响力,和传道授业的优先权。
不由他不尽心竭力的重视这件事情,虽然他隐约觉得,这种局面很可能使那位颇有城府和成算的镇抚大人,故意制造出来鞭策与激励他们的,类似掉在驴前的胡萝卜或是香饵之类的驱使手段。
但显然对他来说,是没有其他选择的。
毕竟,自从一代宗室宰相韩大锤专权朝野的辉煌之后,又经历了气学在朝堂的数次大分裂,作为失败者而被流放到闽地的这一脉,反而因为地理上的相对封闭,业已发展出独树一帜的学流。
进而在百年北地丧乱动荡之后,成为当世硕果仅存的气学渊源之一了。能够在一隅之地,重新崭露头角,无疑是他从小被家族输灌的夙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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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夷州,新就任的军前粮台副使,兼夷州筹办郑艇,为首的一行商团,也刚刚登上桃山港的土地,感受这当地扑面而来的熏热与潮湿,
作为一个从渔村小港,扩张起来的全新港区,还带有某种某种城区规划,与增长速度不相称,而带来的杂乱无章和不协调感。但至少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是繁忙不息而活力十足的。
而附近不远处就是鸡笼山所在的半岛地区,经他手转卖和发运的许多人口,其中大都辗转到了这里,又在沿海开辟了许多的田庄和种植园,就此以附奴庸民的身份安生下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里也是他日后,长期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了。
虽然那位身份益隆的罗镇抚,谢绝了他觐见陈情的要求,却又将他指派到这个相当重要的外海中转要害来,显然是让他用具体的表现,来挽回过往的机会。
虽然有下属私下建议,干脆就此分出去单干好了,凭借他手中这些资源和人脉,就算找不到更好的投附对象,难道还不能自立门户么。
然后,出这个馊主意的人,也被他绑上石头丢进了海里,起码他再怎么不忿和头脑发热,也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一旦离开了罗氏的渊源和荫蔽,他这个区区外来商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手中再多的财富和渠道,在南方缺乏根基的他,也始终是别人觊觎和侵夺的对象,而难以长久保全了。
要是他始终是个干着肮脏行当的人贩子,那倒未必有人会在意这么一个蝼蚁,可是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不一样,也绝不可能再退回去了。
而作为人贩子的世业,固然是他传家的根基,但始终是上不台面的身份,怎么比得上做官和经营正行,更加风光和舒坦呢。
而随着时事近迁,他作为追随者的位置和作用,也已经不是那么不可取代,但至少对方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不是?,
因此,他也只能把惆怅和失落的情绪,暂时按下心底,努力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些成绩来才是。
与他同行前来,还有平将门统带下,来自前沿的三团巡院兵,事实上,作为最靠近陆地的海藩大岛,夷州的粮台根本用不上这么多护卫力量。
因此,他们只是暂寄在桃山粮台的名下,而另有任务在身而已。就连郑艇也无法过问,而只能为之善后和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