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我不免叹息了一声。
“还真是给他做了不少事情啊。。”
我原本满肚子想着如何给他,安排一个比较合理的意外和死法。究竟是宿醉落水,还是生火取暖中了炭毒,或是不要脸一点被贼人打劫云云.。
不过,都不怎么符合他的风格,按照对方的履历和背景调查上说。
他出身贫寒,不修边幅,相貌惊奇,生了一副窄脸眯眯眼,早年自诩为清流良心,有些古板迂腐,而不甚合群的秦长脚,娶了个富小姐,而底气不足夫纲不振。
又得罪了上官,被发落待罪,多亏娘家得力花钱打点,才保住了出身以来的文字,这次阴差阳错的被委任到淮东来,身边只带了了几个长随,堪称寒酸的很。
怎么看也不像是委以重任,而更像是某种变相的流放和贬戍。
但,毕竟他是朝廷正任的使臣之一,又是监察御史这种相对敏感的身份,想要给他一个符合身份和习惯的死法,却是让人有些为难了。
但看着这些报告后面,我却突然反应过来,这号人物在当地军民的风评和印象,居然相当的不错。
无论说他是惺惺作态,沽名钓誉也好,或是有真才实干也好。
他至少能放得下身段,奔走于淮泗大洪水造成的难民营之间,做些嘘寒问暖、寻医问药的事情。
乃至以御史的身份,主动参与协调和组织地方上,灾民的收拢与赈济诸事,并且利用这些事给好好刷了一把存在感。
以至于,被戏称为“泥腿御史”“草露宪司”也不见得如何的生气,再加上他生活简朴,而对身边约束甚严,鞠事必亲而不厌亢繁,怎么看都是各亲民勤干的气象。
因此,短时间内,就给他营造出一番名声来。
这样一个人,要想用正常手段对付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要不我找人假扮混在流民中的凶徒,乘机把他给结果了?。
不过这样的话,我到觉得是反倒成就了他的名声,在人生和事业刚有起色,就如流星一般陨落了的秦长脚,总觉得是画风不对或是拿错了剧本一般。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让苏长生的“社统调”,先安排若干人手到他身边,把目标的具体情况摸透了,再做其他的定论好了。
毕竟,在他来履任之事上,也不乏一些明显做过手脚的疑点,我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做了别人手里的刀,或是卷入什么派系侵轧的争斗游戏中去。
安排好这些之后,然后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居然被秦某人在另一个时空的恶名给吓住了。
刚才竟然满心四却想着如何以绝后患,却没有考虑到他和我之间的权势与资源,完全是不对等的天大悬殊而已。
另一个时空的秦长脚,从北边逃归而来的时候,本身没有任何资源和势力,连名望都不如朝中各位重臣,可是他非常擅长借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以议和为名挟金人自重来巩固自身的独相权势,又以赵老九对武人势力做大的恐惧,来剪除异己将朝中的主战派大臣一网打尽,最终一手打造了风波亭,也让赵老九处处受制到死。
而在这个时空,乃至我这里却没有他可以借助的东西了,我为什么要如临大敌的畏之如虎呢,或许只要加以警惕和监控就好了。。
至于王秋的事情,那就正常处理好了,直接进入军法程序重判轻惩好了。
既在程序上要郑重其事的尽量体现决不姑息的正面影响。
然后在事后发配处置的过程中,再以酌情减免那些,对于这个勉强算得上的轻罪来说,过重的刑罚手段和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