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清理城区的主力和探路前驱,随行藩军在城北的攻击势头,甚至一度给他们的背袭和夹击,给击溃冲散了好几次,最后的一次砍了几十个人头,才重新遏制住溃走之势。
但是,虽然他们尽量利用了,有利于冷兵器发挥的地利,但显然规模建制化使用的火器与传统冷兵格斗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容易弥合的。
在打头的藩兵几次推进受挫之后,就直接换上掷弹兵和散射小炮,一口气不分青红皂白的拆了好几片,以木质为主并不算结实的街区建筑,另辟战场和通道之后,对方的反抗和努力,也就自然在越战越少的颓势中彻底绝迹了。
后来检查尸体才得以知道,他们都是受藩家长期雇佣的义从,也是负责训练藩兵的教头队。在数量上尤为有限,散落在城区内的加起来不到两百人,却造成了我方在城区伤亡总数(以藩兵为主)的近一半。
不过,他们的努力也不是没有效果,多少也争取到了那么一点时间和机会。
最后只有少量残余,成功逃进了城墙更高一些的内城,而眼疾手快的门户紧闭,将大队哭天喊地叫骂告求连天的后续逃难者,给成功堵在外边,倒是极大方便了我军捕捉俘虏了。
至少不用再到城中一一去搜罗了,与这两家大藩有所关联的大多数亲眷族人,从居所逃出来后都被堵在了这里,直接收容起来审问和甄别就好了。。
而这时候,打进城中的藩兵们,也在守住各个街口小队人马的监督下,兴高采烈的开始了一遍清剿残敌,一遍借机抢劫的群体性活动。这对他们这些身份卑微,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出远门的藩兵来说,还是一次难得咋府城大开眼界,狂欢作乐的盛宴。
期间唯一的约束是,不准杀人不准烧房子,或是破坏公共设施,有敢违者马上被附近的小队,捉出来当街处刑。抢掠所得的所有值钱物件,由本阵随军的司库,进行鉴定和折价收购。
而负责进行监督和约束和,则是黑岛仁和他的倭营,这也是出自某种物尽其用的恶意趣味而已。
一个比较完好的全州城,显然对我更有用处了。这毕竟是一个大城,各种设施齐备功能完善,曾经手工业发达,经济繁荣富庶,储备充足的首府之城。
光是在城郭中查封和扑救下来的库房仓禀,里面的米面麦豆,咸菜肉脯,衣被帛布,各色兵器和铜铁锭,还有畜厩里的牲口,就足够在没有罗津港补给的情况下,我的所有军队绰绰有余的用上大半年。
当然,城中的精华部分,主要还是在全州的内城,那里据说有世代经营全州府的几大家族联合,以及富氏和蒲氏带来的历代家族成员的私藏与全族财富。
而且,就算被形同过客的我军,搜刮搬空之后,余下的人口和城区,对于全罗道的那些地方势力来说,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筹码和杠杆。
于是,我还要开始烦恼,下一步目标的怎么实施。
正所谓计划跟不上变化,原本是打算在攻城的同时,故意放那么一小队人逃出去。可是这群没用的家伙败的太快,你他妹的都被赶进了内城,我又去哪里找人来,给正在南边的大部队通风报信啊。
虽然全罗道的全境面积,也就比我治下的淮东稍大一些,由东南向延伸的山势和丘陵群,分割成数个连续不断的平原地区。因此在东西向较为宽长,而南北向略微狭窄的地理走势之下,从全州骑马全力奔驰到海边的海阳城,实质上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
随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我看着自告奉勇进去交涉的一名藩家信使,被从城头上推下来的尸体,面无表情的对着身边道。
“直接上炮队吧。。”
随着在内城弓箭射程外,一字排开的十四架长短炮车,在口令声声中,此起彼伏喷吐出震天盖地的火焰之后,内城上严阵以待的敌人,也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的几乎都停止了下来所有的动作。
一部分弹丸打在了城墙上,崩碎出大片的砖石,而剥露出夯土颜色的内里,另一些沉重的铁弹,则轰击在了闭合木质城门上,发出沉闷的哐当震响,连墙上的积雪,都被噗噗震落下来。
随着风吹散去的烟尘,隐约可以看到内门上,弹着之处的不规则凹陷,和大片蛛网一般的裂缝,仅仅是第一次轰击,就已经打出足够的效果来了。
这一刻,城头上的守军,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慌乱起来,哭喊声惊叫声乱呼声怒吼声,还有慌不择路,被推挤着从城头上,手舞足蹈摔下来的十几声啪叽坠响。
好吧,看来我再次高估了对方,对新事物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而在最前列的跳荡队里,那些头戴砵卷口衔短刀,单持喇叭铳和手铳,腰挂数枚爆弹和火油瓶的轻装倭兵,显然跃跃欲试的已经做好了进击的准备,
为首的则是一个身穿黑衣,手持奇形怪状大砍刀,而不停发出傻笑声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