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权者身边永远都不缺乏,野心勃勃之辈和潜在竞争者的情况之下,要想在日理万机的过程中,长期保持对一件事情的关注度和热情,无疑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只可惜我虽然拥有称据一方的实力,但在身份地位和游戏资格上,还是没有办法走上台面,成为这盘以天下为布局其中的博弈者之一,而依旧是作为上位者的格局中,比较重要的筹码和底牌之一而已。
“给我马上联系河北方面。。”
我想了想招来掌书记第五平道
“我需要他们配合,发起一场来自北面的攻势。。”
接下来,我又对着标兵营正将,兼虞侯军副都监穆隆道。
“通过建生军的渠道,将那些降服的番胡部帐,暗中调一些过来。。”
“我需要这些货真价实的番胡,在淮河北岸演出一出人人都可见的好戏。。”
要说养贼自重和假敌自肥,从来都是历朝历代长盛不衰的戏码,就算是我也不能免俗的。
既然要闲下来,至少也要给外界一个忠于国事,而自顾无暇的基本印象才对。不然各种眼红党和朝中的是非,还是不会让淮东轻易置身事外的。
最后,第五平又特意和我提了一件事情。
“肃反委员会的工作很有成效。”
我漫不经心的道
“这是秦里行的领导有方么。。”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其他动静的么。。”
既然是专门向我报告,而不是出现在例行的通报里,那就意味着还有其他什么的内情。
“确有一些事情。。”
第五平点头道
“牵涉到肃反会的干系。。”
按照他的说法却是,随着流民甄别和检疫事务的走上正规,这个肃反委员会也开始,自然而然的扩张起在外的追捕和搜拿在内的执行权来。
因此,不免与一些推官、巡官、巡事构成的地方各级提刑(司法审判)系统,由此产生了些许管辖上的争端,以至于互相指责对方越主代庖的小矛盾和摩擦。
因此通过各自的渠道,几乎同时申诉和告请上来了。
真不愧是另一个时空遗臭千年的秦长脚,这一有机会就会努力见缝插针的顺杆往上爬。
不过真要算起来,他这个分巡道监察御史里行的职责,其实也有提领判司,监督狱讼的部分。只是若不被我承认的话,他的所谓职权和行动力就完全是个笑话。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他这种潜在功利化的进取心,在淮东暂且也有足够的用处。
而作为一个制度健全的新兴政权,就算是讨人嫌的污烂事,也需要人去做的。而且如果这种位置用人不当,或是没有足够能耐做好的话,后果和影响也是同样糟糕。
而第五平报告的另一个方面,则是在有过接触的同僚和部署之间,对于秦长脚的个人风评,也呈两端分化的趋势。
既有觉得他生活简朴清苦,自律甚严宽裕待人的好同志。也有颇为不屑的说他是过于节约,小气和抠门到家的。
基本除了偶尔去蘅清苑喝点花酒,鹗茄从不留宿之外,再就别无花销了。所有的待遇和福利都被积攒起来,然后路途遥遥的不远千里寄回去,看起来是一副伉俪情深,相当专一和忠于职守的样子。
而作为他的那些部下来说,则居然是普遍很让人服气和颇得口碑。只是因为,他很有些做事的执拗和手段,又有足够的担待。
因此,肃反委员的工作上,固然不免失之粗暴和矫枉过正之嫌,但是取得的成效也是有目共睹的。以至于,光看社统调和马统调查货的人和事件,还没有肃反委员会加起来的四分之一。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肃反委员的存在,在各种外来人员进入淮东治下的过程中,就扮演了某种意义上变相防火墙的过滤角色。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忠于职守,克己奉公,体国爱家的新时代典范啊。可我印象中那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杀人不见血的秦长脚,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在这个时空藏的格外深么。
因此,要找他的毛病和错失,在短时之内就似乎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最多只能申斥一下相关部门的做事手段和急功近利之心而已。
这可不是我希望的画风和趋向啊。我还想等他作法自毙,好彻底的用完就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