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一来,不免又坐实了我某种难以诉诸于口的嗜好和倾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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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道与两浙道的交界附近,太湖北岸的常州境内。
外貌消瘦狭长的江东并两浙讨捕大使魏臣魏臣,也在指挥着部下对阵这四面八方如潮一般涌过来的大云教军,
与之相比的是他手下力量对比悬殊,但是却相对精悍干练的多的战兵们;在他们的结阵面前那些大云教军,就像是撞碎在礁石上的浪花,只能在撕裂的粉身碎骨之后颓然的泄流下去。
只可惜,这些参加过北伐归来而身经百战的善战老卒只是少数;负责左右两翼掩护和接战的,更多的是从地方调集而来的州军和团练兵,乃至临时征发的壮勇和乡兵,可以说,除了一身装备行头上稍微整齐一些之外,就与对面那些衣衫褴褛武器杂乱的教贼们,并没有什么两样了。
而在这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高喊着口号而狂热异常的教贼前赴后继的攻势如潮面前,他们却没有能够发挥出多少优势来,反而被逼迫和挤压的节节后退;不断有人被撞倒掀翻拖出自己的阵列,而当场夺走武器和铠甲。
只见得中军大旗附近,蹲伏成上下三排的火铳横队中烟火炸响,那些冲上前来的大云教军,就在飞快的土崩瓦解下去。
这只火器部队因此也成为了着一片混乱的战场当中,支撑着以寡敌众官军们的中流砥柱和主心骨了。
按照他的计划这种定期对大云贼发动的主动攻势,不能如期的解临安等几个孤城之围,但是多少也可以牵制和减轻这几个名城大邑的压力,对朝廷方面也是一种有力的表现和交代。
但能够抵达太湖以北就是他所能用兵的极限了,一方面是实力有限和后路供给过长,消耗渐大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足够给力的水师,来对付这些以大湖为根据,流窜于水乡河网之间的太湖水贼。强行孤军深入的话就很容易被扰乱和切断后路,而导致后继无力的失败结果。
而这里一带自古就是鱼米之乡,素有布码头、钱码头、窑码头、丝都、米市之称,虽然几经战火而残破凋敝,但土地肥沃而各种资源产出的潜力还在,只要能站稳脚跟之后好好的屯垦和经营,还是能够提供相当部分驻军的衣食所需的。
而战场中这只作为中坚力量的火器部队,也是他这次北伐归来之后的收获之一,作为协同作战过有在诸事相当配合上的情分,他不但在淮地用那些北地流民的青壮给补足了麾下行伍,还得到了淮镇馈赠的三千多只火铳和几门打散弹的铸铁小炮,还派出教官协助训练之后,才成就了现今的规模和气象;
只是这火器一旦成规模之后,固然是可攻可守的相当好用,但是相应的子药消耗却是不见得少的;而且大江南北都不见得有所产出,还是得想办法从淮北道那边获取的。
于是他在江东的攻势和战斗当中,也就兼带了从地方收刮人口和各色资源的任务;待在手中积累到一定数量之后,再装船送到淮东海州去换取相应火药、备件、罐头口粮等的军需物资。也算是两取其便的后续合作下去,至少在击破和歼灭这些盘踞在两折,而流毒江东、江西之间的大云贼之前,是需要这样做的。
而在驱使这些地方人马协同作战等额过程当中,他也是在用他们做变相的练兵;直接用战场裁汰掉那些不合时宜的老弱和无胆之辈,最后剩下来的自然可以挑挑拣拣的补充进自己的麾下。
采取这种权宜之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在他手上并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资源,就算是江东和两浙尚未沦陷地方的财赋,也不是尽数可为他这个名义上的江东并两浙讨捕大使魏臣所用,而是要专供江宁别都度支的;
初来乍到任上的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不过是南下带过来的,五千多兵马和两千多武装夫役,外带就食浙北几个州所获的一点积存而已。
而能够让那些地方豪族大户士绅,在正常的赋税徭役杂捐之外,又额外想方设法咬牙筹措出钱粮,输供和支持他的理由,则是一旦那些大云教贼所占领和窃据之后,抄家破族吃大户玉石俱焚的可怕前景。但是他们能够提供的帮助和力量也是有所限度的。
正所谓是穷则思变的基本道理而已,在平叛的同时他也必须为自己和部下的壮大寻找出路和前景。
而作为东南财赋重地的江东两浙,素来为人口稠密而土地兼并严重的重灾区,再加上历次的动乱和征发,让地方拼比不堪而破产流离失所者无数;因此号称要建立地上神国,而让教众共衣食均贫富,互利互助的大云教,才能有足够的土壤和机会,在战后的乱局当中迅猛起事。
虽然现在到了繁华富庶地区之后就有些不思进取起来,但是原本鼓吹的交易和口号,在社会底层还是相当具有蛊惑力量的。许多城邑就是被这些饥而无食却又因地方处置不当的底层人等,给里应外合给轻易掀翻了沦陷下去。
因此,如此之多的饥民流离在地方,始终是一个大大的隐患;虽然以他之能没法从根子上解决这些问题,但却可以采取治标之法来延缓这些隐患的爆发,比如讲他们都强制收容起来打包送到淮北去;
虽然在路上估计会死掉不少,但是与那些地方士民商绅而言,自然就没有了多少大云教乘势而起的可乘之机了,也是各种相当配合和出力奔走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