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光是从当地出发,却在抵达广府中途,莫名其妙浪沉和遇贼失踪掉的官船,就已经达到了十数条之多。
这也是广府方面量以人力物力无算,不计代价不停从海路发起攻势,想要将这些叛军手中难以补充的海面力量,给逐步拖疲拖垮消磨殆尽的最终目的和打算,也是完全无解堂堂正正的阳谋手段和正对方略。
至少现在这些部署和目标,已经初步达到了相当程度。原本横行于东海道与西海道之间,肆意掳掠船只和拦截贡赋的叛乱水师第四镇,第六镇,都已经相继因为地方供给不足,而不得不带着残部退往西海道的驻泊地,去分散就食了。
而仅存的畿内水师第一镇,也是元气大伤而后力不继,眼看就只能退守到港中休整。
这先海后陆的总体方略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彻底断绝叛党所挟持的天南******,再次出亡的路线和可能性,以免劳师远征的成果再次有所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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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之地,东国,姬路藩,姬泽城下,也已经是一片兵马戎碌的氛围。
披挂齐全的五十五名奉公人和郎党,三百名骑侍,一千一百名徒士;又有简单武装过的足轻三千五百人;人夫一千六百人、口取三百二十四人,另携乘马和驮马共五百六十六匹,并荷驮车八十辆,集结在临时结成的军寨里严正以待;
这就是一个二十五万石高的中等藩家和名主,在仓促之下所能够从附近抽调聚集出来的全部力量了。虽然姬路藩还有规模不等的水军,以及好几只大型的跨海船团,但却都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变成陆地上的战力支持了。
而在他们面前,则是三面进逼而来各色旗帜如林的军阵,从最为亲善的土屋氏,到素有渊源的吉乡氏,长期通商往来的楠氏、林高氏、刚川氏等等紧邻强藩的徽记和马印,还有形形色色国人众和僧兵的各种旗号,层次林比的高举在空中。
而在他们之中,来自平成京朝廷的贵胄兼上使——与良王,在一众御前兵尉和拔刀队的护卫下,正站在御舆上进行战前的鼓舞和宣讲,时不时激起如潮的呼喝和吆喊声。
在数个月前逼死了三河守护代官周元祀周元祀,以征缴朝敌为名朝敌瓜分了三河到远江之间,吉良家及其配下所有领地,而如出一辙的联合军势;就这么在某种力量的帮助和协力下,轻易地长驱直入姬路藩相对封闭自守的半岛险胜,又突如其来的兵临在了姬路家的重镇和主城面前了。
随着对阵敲响的震天金鼓声,迎面射过来的漫天箭雨和弩枪,霎那间仓促堆聚而城的城下寨里,顿时激溅起了一片哀呼惨嚎声和间杂的叫喊怒骂声。
这个一贯以女性为主导历史极为悠远,行事却相对低调和隐秘,长期超然而置身事外的老牌藩族,也终于迎来了生平最大的危机和患难。
虽然扶桑藩在这百年间一直内战和纷争不断,但是无论是南朝还是北朝的王族,东国还是西国的诸位公方,与中土方面的交流和往来,却是一刻都没有断绝过的。
因此,中土大陆的局势变迁,同样也可以通过这些沿海诸侯藩家,以及本地大名势力的消长更迭,来体现一二。而姬路藩和姬泽城所要面对的命运,也只是这其中一隅小小的缩影和余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