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郎君自重一二。。”
但是这片刻的接近,已经足以让陈渊留意到某个细节了。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实在太重了,重的他在洛都街头小贩的四处游击生涯当中,所养成的那被戏称为“狗鼻子”的敏感嗅觉,都要当场崩溃了。
那名小厮走路的行姿有些古怪,靠到近处之后甚至有若有若无的异样药味和腥味,而腿脚手臂露在外的部分,也被仔细的遮掩起来。
“却是我孟浪了。。”
直到这一刻,陈渊已经基本确认了对方大有问题,却是不动声色的点头转身离开。
然后背对着对方走出几步后,突然对着护兵使了个严厉决然的眼色;对方不禁讶然和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日常的反应,顿时抽衣摆下装填待发的双发短铳,跟着陈渊的动作一起举铳对向前行的两个身影。
还没有等陈渊他们喝声出口,对方也是似有所觉的突然转过身来;细微呼啸声中几点乌黑掠过他的发髻和肩膀,而在他身边的护兵身上激起一声闷哼,与此同时手中的两只双发短铳也平平的击发出去了。
霎那间就在那小厮身上激溅起两朵血花,而只有一枚搽伤了那个帏帽女子的肩膀,而将帏帽的布帘染上点点绯红。那名胸腹中弹的小厮却是眼睛血红的怒吼着反扑过来,几乎是迎身顶上了陈渊挥斩出的横刀,毫无阻挡的被刺透又死死握住。。。
而籍着小厮阻挡和争取的片刻,那个女人也像是受惊的蝉蜕一般,霎那间抛下了碍事的帏帽和撕开了遮掩的外裙,露出一身紧身露腿赤膊的短装,而猛地向前飞奔绝尘而去。
然后又在越过的一堵墙后,变成某种惊呼和惨叫声,随后追上来的陈渊就看见,一名戴着武弁冠的公服男子脚下,正躺着一一个短装打扮的女人;只是手脚四肢都像是被扭曲了一般的反转僵直着,只能像条蠕虫一般的在地上尘土里呜呜挣扎着,而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洒落一地;。
陈渊不由在心中一凛,这名便装的可疑女子,居然是在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打倒制服,并且将手脚关节都给卸除了下来,连下巴都被拿掉了。
出示了贴身的身凭铁牌之后,对方的警惕和戒拒才变成了某种释然和敬意的表情,
“西里巡副伍定远,多谢陈副将的援手。。”
随后更多的人在联络的哨子声中奔走过来,而将现场包围起来。随后检查发现,
那名倒地的所谓小厮,居然是个化妆过的侏儒,手里还拿着飞针和小镰,而滚落在地上的所谓布匹里,也是裹缠的是狭长的倭刀和细而尖的手刺。
而那名被擒的女子,从头发到身体里都藏着不明用途的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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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城中搜罗出一票牛鬼蛇神的消息,我丝毫不见多少意外;但是,因此误打误撞的把另一波疑似凶手的存在,及其背后的庇护者给逼出来,却是某种意义上的意外之喜了。
名面上是来自四国大岛的势力,某位当地平氏分家重臣的代表驻地;却是隐藏了至少十几名身怀奇形凶器,身手矫健而逃匿手段百出的奇异人士;在遭到搜查之后,就不顾一切的杀出来四散逃逸了。
然后惹得全城群起而追索,最后相继当场打杀二十四人,而击伤捕获了六人,然后又有三人在看押和移交的间隙里,通过疏忽不备而扣挖扩大自己的伤创处,而加快了流血而死,这显然是不折不扣的死士角色。
然后就有人出来指证和辨认,这其实是倭国所流毒于外名为的“志能变”的敢死之士。
这个时代的所谓“志能便”,又称“斥候”“乱波”,也就是后世或者说另一个时空里,曾在日本战国大放异彩和活跃在各种故事传说当中,忍者之流的前身之类的事物。
经过这个时空线上的长期演变和百年战乱的催生和发展下,也形成了类似探子和间谍、刺客和死士之类的混合角色。主要是以家族亲缘或是师徒关系为单位,聚居于险辟山地的各种亡命之徒和彪悍之民;
在产出匮乏贫瘠的恶劣环境下,利用自身在山林里锻炼出来的狩杀技艺,接受附近的大豪强乃至名主势力的雇佣,乃至形成长期的供养和服从、附庸关系,为雇主剪除异己和收集消息;并以此为生计和传统,世世代代专研和修习各种偏门技艺,而伴随战乱和割据发展起来的大小团伙和联盟、组织。
作为其中精心训练出来的好手,一般拥有在山林里健步如飞或是城坊建筑高强之间,类似跑酷式的敏捷身手,以及让人有些防不胜防的暗杀手段和种类名目繁多的道具,大可以欺负一下那些普通的保镖和护院,
并且因为长期与中土的往来和交流频繁,开始有人受雇活动与扶桑之外,而以行事奇诡而难以防备渐渐有所名声在外了。
但是一旦失去了潜伏行事的隐蔽性,伪装的身份和掩护手段,再正面肛上训练有素的军人,特别是训练有素的火铳组成的战阵面前,那完全就是不堪一击的一泡污烂了。
烟雾弹?,没关系,我一排弹幕过去清场;伪装色,没关系,我一片弹幕过去甄别;穴地遁逃?,没关系,丢几枚爆弹和火油弹进去;能爬墙会跳屋顶?,没关系,喇叭铳和大喷子伺候;躲进屋子里藏起来了,没关系,上散射小炮,轰他个筛子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