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李妍哭得一抖一抖得,听到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刘稷捧着她的脸,将粘在脸上的发丝一一拨开,借着窗外微弱的反光,一下子就看清了女孩的面容。
他的心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这个女子他认识!
他放开女孩,抓起自己的衣衫,匆匆跑了出去,身后传来的那种哭声,如同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偏厢与正房只隔了一个花厅,出门之后,是一面摆得满满当当的多宝格架子,只要绕过架子,就是正室的中堂,没等他走近,突然间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就为这事?某还当是什么呢,巴巴地漏夜前来,这种事,哪一天不成,郡王还有日子才抵京呢。”
紧接着是杨玉瑶的声音:“都是我不好,脑子一热就遣人去了,先生千万莫要怪罪。”
“算了,明日还要面圣呢,你的意思我会带到,告辞了。”
“先生慢走,舒云,拿我的帖子,让管事的一定要送到府上。”
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很快消失不见,刘稷轻手轻脚地从格子后头闪身出来,发现整个中堂,只有一个女子的背影。
“都没影了,还这么舍不得啊?”
杨玉瑶被他吓了一跳,拉着他的手就往内室走,进了屋子才拍拍胸口,嗔了他一眼。
“五郎能不能不吓奴,心都要跳出来了。”
“谁呀,这个点还登堂入室。”
杨玉瑶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在他脸上看来看去,刘稷被她瞧得不自在,“哼”了一声,走到窗边,没过一会儿,一个软软的身子靠了上来。
“五郎这酸意,是为了奴么?”
“随口一问,谁有功夫理你那点破事。”
杨玉瑶“扑嗤”一声笑了:“今日奴本不知道五郎会来,这才约了他,可并非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啊。”
“就是你想的那样啊。”杨玉瑶娇声说道:“他是安胡儿的人,刚刚抵京,奴有事要让他去做,白天耳目众多,只有夜里还算清静,谁想就让你碰上了。”
刘稷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吉温?”
“你也知道。”杨玉瑶点点头:“他是替安胡儿打前站的,你劫了严庄,人是在奴的别院丢的,总要找个托辞啊,不然如何同他们交代?”
原来是这样,刘稷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偏厢的女子,是你故意安排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