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屠夫把猪头取下来,“咣当”一下砸在了案台上,就要打包,却只听楚轻幽幽继续道:“不急,猪头只要骨不要肉,完好无损的猪头骨,劳烦,剔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肉骨也就算了,猪头怎么剔?
贾屠夫动作一滞,慢悠悠抬起头,眯着眼仔细打量楚轻,一手按着案台,一手捏着尖刀的刀柄:“你行你来。”
众人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开始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就是啊,贾屠夫人这么好,从来都是童受无欺,从不缺斤少两的,你这不是刁难人吗?猪头怎么剔?还完好无损,这是不是来找茬的啊?”
另外有人道:“瞧着也不像啊,小伙子白白净净的,可心眼怎么这么毒呢?”
不远处,余栉风担忧道:“爷,要不要上去帮忙?”楚公子这小身板,这不是上去找打吗?
李天啸的视线一直落在楚轻身上,听闻,摇头:“再等等。”他信楚轻,相信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楚轻对身后的那些声音视而不听,只是瞧着贾屠夫:“我来?可你是屠夫,我自己动手算什么?你给免单吗?”
贾文青眯眼:“可以。”
楚轻知道他上钩了,弯了弯嘴角:“那以后我天天来,天天都免单吗?”
贾文青道:“可以。”
楚轻笑了。她在案台上选了选,拿起几把长短不一的剔骨刀,挨个试了试手感,这才慢悠悠把猪头扒拉过来,下一瞬,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楚轻刀法极快,剔骨的速度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一眨眼的功夫
,等他们一晃头再去看时,发现原本好好的一个猪头,被分离成了两部分,当真是完好无损的两部分,肉骨分离。
好一会儿,四周都静得不行,下一瞬,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巴掌声。
有人叫好道:“小师傅手艺不错啊,什么时候开个肉铺啊,我们都去你那里买肉啊!”
众人附和:“就是就是啊,光是这花样饱饱眼福,我们也买啊!”
楚轻:“……”
余栉风在不远处看得目瞪口呆,听到众人的话,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被李天啸扫了眼,捂着嘴愣是憋住了,他瞧着楚公子这白白净净的,联想到他赤裸着上身去杀猪卖肉,都觉得违和感太强了。贾文青眼底的深意更浓了,若有所思地看了楚轻几眼,再看了看她的手,一直冷冰冰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手法不错,力气却不足。”把猪头骨一收,直接拿过东西把案台上的东西一遮,直接往外走:“今
个儿不做生意了,都回去吧。”走了几步,看楚轻还站在原地,歪了下头:“还不跟过来?”
楚轻知道贾文青应该是从手法上看出自己传承与师父了,跟了上去,离开前,对着李天啸比了个手势。
余栉风担忧道:“爷,我们要不要跟着?楚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李天啸眸仁深深,道:“不必,他自有办法。”他们过去,反而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
虽然不想承认,可帮不到他,让他觉得心情更加抑郁了。楚轻跟着贾文青回了他肉铺后的小院,随手勾了两个矮凳,踢给楚轻一个,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跛子张那老家伙呢?怎么让你个小的跑来炎城了?办案?”他也有十多年没见过跛子张了,不过一直有书信
往来,所以知道跛子张收了个徒弟,倒是没先到,先前跛子张口中一直夸张的小东西,倒是长这么大了。楚轻在矮凳上坐了下来,听到贾文青的话,垂下眼,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师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