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看楚轻要动气,连忙摇头,想了想,为了老爷,只能赌一赌了。
于是,就把几个月前那件事给说了出来。楚轻垂着眼,看似认真听着,可等听到赵魁梧吩咐忠叔去灭口,忠叔听错了以为要杀跛子张给通知错的时候,气得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给立刻就地解决了。她握着拂尘的手背上青筋暴怒,却又一点点被她
自己给压制了下来。
等忠叔终于说完了,楚轻才道:“这么说,那梅姨娘是你所害了?”
忠叔摇头:“也算不上,就是吓唬了吓唬,只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直接就被吓死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爷才丝毫没有怀疑。
否则,老爷还不扒了他的皮?
“你说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赵夫人善妒,所以以下毒赵老爷为由,逼迫你处置了梅姨娘,可你就未曾想过要告诉赵老爷吗?”楚轻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没有后来什么事了。”
忠叔摇摇头:“老爷不会信的,再说,我也没证据。”
他只有一颗忠心,却无奈愚笨,搞不定后宅那些阴私之事。
万一夫人让别人下手,真的对老爷不妥。
他没有证据,老爷也不会信,可万一夫人真的动手了,他太过在意老爷的生死,一糊涂,想着不过是一个小妾,就动了手。
楚轻道:“这件事情,看来关键点就出在这赵夫人身上了。”
忠叔眼睛一亮:“大师知道怎么破解?”
楚轻道:“因果循环,如果没有了这个因,那么果,自然也就没了。”
忠叔眨眨眼:“大师还望细说,小的愚钝,没听明白。”
楚轻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梅姨娘是赵老爷最后救命的稻草,而这个稻草由谁没的,那就由谁来承担这个结果吧,还不明白吗?”
忠叔愣了愣,仔细想了想,随后,猛地睁大了眼:“大师是说……是说……”
楚轻摇头:“贫道可什么都没说,出家人……慈悲为怀。”
说完,闭上眼,不愿再多谈。
很明显是直接赶人了。
忠叔恍恍惚惚的出去了,道童站在厢房窗棂口,瞧着忠叔走远了,才回去:“他会信吗?真的会动手吗?”楚轻眯眼:“他会的。这样的人,把救命之人看得极重,觉得自己的命都是对方的了,连死都能替对方死了,更何况是除掉一个可能对他的恩人暗藏祸心的人。”也许忠叔以前只是气赵夫人害了他,可被她
提点之后,为了赵魁梧,他也会想办法除掉赵夫人的。
道童点头:“的确是,怕是他很快就会对那赵夫人动手了,这女人狠起来,可真的如同洪水猛兽啊。”
也不知道这赵夫人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想想都觉得可怕的很。
楚轻还没有从先前忠叔说的那些话中回过神,她此刻脑海里,都是忠叔说的关于怎么杀的她师父。
即使现在龙门镇刘家当家已经被关进了刑部,以绑架谋害诬陷的罪名关进去了。
却依然无法解了她心底的滔天恨意。
“公子?”道童看楚轻脸色不对劲,忍不住喊了一声。
“嗯?”楚轻抬眼。
道童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楚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等忠叔动手,然后……赵家既然出了凶案,我们北镇抚司的人,自然是要好好登门去查上一查的。”
道童道:“可……可万一忠叔是秘密杀的,他们秘而不报,说是暴毙身亡,我们可怎么办?”家人如果不立案的话,他们北镇抚司自然没办法上门,也无法验尸。
楚轻道:“可如果有人举报呢?”
她站起身,“找人给赵魁梧的对头递匿名信,会有人为我们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而她将会牢牢捏着忠叔这条线,让他成为赵魁梧的催命符。
翌日一早,忠叔再来找楚大师的时候,发现楚大师竟然病了,一夜之间,脸色就憔悴了不少。
“楚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这就是逆天改命的结果,损了阴德,自然就反噬到贫道的身上了。”楚轻低低咳着,让忠叔更加坚信楚轻是得道的大师,敬佩不已:“大师大恩,小的没齿难忘。”
一旁道童直接道:“你这人好没眼力,师父都这样了,你先前答应的宅子呢?”
忠叔赶紧道:“已经买下了,小的现在就带着大师过去?”楚轻依言过去了,又待了两日,等差不多了,就想办法找个理由脱身回了北镇抚司,道童则是留在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