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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珩深深低下头，满心悲恸的答道：“不痛苦！”

响箭牺牲连一捧骨灰都没留下，自然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潘司令这样问，可能更多的是自我安慰吧？

“小叶，跟我说说，你跟志健相处那段时间的经历吧，我想知道，他在牺牲之前，生活和工作是否称心如意？”潘司令目光相当复杂，仿佛有安慰，有悲伤，但更多的还是浓浓的自责。

秦总工失踪之后大半年时间，响箭都在为了寻找秦总工的下落，不辞辛劳的来回奔波，甚至还顶着压力，苦苦支撑着维持特勤中队运转。

否则，特勤中队一次战斗，包括老队长褚天龙在内，同时牺牲三名队员，如此沉重的战损，如果不是响箭坚持着，恐怕特勤中队早就被勒令回归接受整顿了，叶珩能不能被选中加入特勤中队，结果还是个未知之数！

在这样的背景下，响箭的生活和工作，怎么可能称心如意？

但是，叶珩又不忍心欺瞒眼前这位，沉溺在丧子之痛的老人，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如实相告，除了涉及到龙牙大队的内部事宜。

听完叶珩的讲述，潘司令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老泪纵横！

“志健的脾气，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些年，我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跟志健很少有交流，但我心里非常清楚，志健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为了不活在我的影子下，志健很早就离开家独自在外闯荡，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一番事业，我这个当父亲的老怀安慰！志健上次回家，还是一年前的事情，当时他跟我说有个重要任务，完了就休年假好好陪我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这一去，结果却是天人永隔！”

叶珩顿时被潘司令感染，响箭牺牲前的场景骤然在脑海中浮现，眼泪无声滑落。

很快，潘司令便调整好情绪，向叶珩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说道：“伟建生性跳脱，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型，没什么上进心！原本，我也没有指望这小子，能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只要别给我惹事就行！当初伟建主动申请去六连，我清楚他是想扯虎皮，希望能保住六连，保住志健最后一分安宁！但是，我不能因为私情，成为新军事变革的阻碍，所以我公开声明，禁止任何人给伟建提供帮助，要想保住六连，可以，但必须靠他自身的能力！伟建没能力保住六连，那是肯定的！眼看着撤编已成定局，没想到你的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不说，还甘愿将辛勤劳作的成果拱手相让，让伟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现在，这小子整天牛皮哄哄的，眼睛都快长头顶上去了，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踹他两脚！”

毕竟，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会走出悲恸。

虽然潘司令失去了响箭这个大儿子，所幸还有潘伟健这个小儿子，潜移默化中将自己的希望，自然而然全部倾注在了潘伟健身上，所以提起潘伟健，潘司令的脸上少了一份伤感，多了一份欣慰。

叶珩感同身受，重重一点头，说道：“伟建成长得很快，六连在他的带领下不断发展壮大，如今伟建完全适应了指挥员角色，已经初具大将之风，前途定然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