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家护卫们也没什么话说。进了人家的城池。当然是人家说了算。即便有什么变故,就你这几个护卫,根本不够看。
斟文与晋宁军使者被引至广堂廊下时。还被搜了一回身,而且要求在廓下等候,待军主会客完毕后,另行传唤。斟文当真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不知打那蹦出来的军头,架子竟比自家堂堂二品节度使的父帅还大,着实可恼……等等,广堂内陪坐在下首,一脸惶然的人,似乎有点面熟啊!那个人、那个人是曹吉!左厢神勇军司指挥使曹吉!
斟文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彻底麻爪了。
折大公子没认错人,广堂内一脸苦瓜像的人,正是“二进宫”的曹吉。
当日曹吉被强令留下放火,没想到天诛军骑兵来势凶猛,而奉命截击的擒生军骑兵军心已丧,被杀气腾腾飞驰而至的天诛军骑兵一阵弓弩加标枪的矢雨,打得四下乱蹿。随后猎兵穿插而至,借着快马冲势,以抛石索远远掷出霹雳弹,将擒生军炸得人仰马翻,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崩溃,根本没起到应有的阻截作用。
擒生军轻骑的出乎意料的快速崩溃,不但令李良辅的纵火撤退计划严重受挫,只来得及烧毁小部分军资,绝大多数辎重,尽落天诛军之手,更造成了曹吉二次被俘。创造了夏国指挥使这一级的军将中,最短时间内连续被俘的纪录。
当曹吉聋拉着头,正为自己的“纪录”而郁闷悲苦时,坐在其上首的狄烈,正展开一份刚统计完毕的战果报告,声调平淡,毫无半点起伏地念道:“此战,我军共击毙敌军二千一百余人,生俘四千三百八十余人,其中包括敌指挥使曹某,缴获米粮一万三千斛,酒乳肉干五千斤,战马千匹,牛羊骡驼四百,旗鼓金号百面,兵甲无算……”
曹吉越听脸色越难看,终于不得不苦着脸应和一句:“贵军神威……”
狄烈仿佛没听到,面无表情,继续念道:“我军战损,阵亡三十一人,伤五十九人,均为追击逃敌所致。泰半为围捕敌军副将野利荣时,为其亲卫队豁死拼杀……”
曹吉听得额头冷汗直冒,屁股下像藏了一根针,坐立不安。
“……我军击杀亲卫队六十三骑,炸伤野利荣,因已追至石州城下,惜为其逃遁。”狄烈缓缓合上战报,淡淡道:“神勇军的亲卫队不错啊!”
曹吉老老实实道:“那是都统军的子弟兵,全是随他打了十几年仗的悍卒,虽只有百骑,却是神勇军中最强。”
狄烈慢慢探出身体,目光锁定曹吉,道:“曹指挥使,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彼此知根知底,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要据实回答贵军此次大败,依你估计,李良辅,或者察哥,或者李乾顺,包括朝堂群臣,会做何反应?”
“这个……”曹吉苦笑道:“曹某只是个外将,这朝中大臣、国主的反应如何能知晓,军主怕是问道于盲了。”
“没关系,随便说说。”狄烈把后背靠在椅背上,神情悠然道,“你父亲不是侍御使曹价吗,他可是极得贵国国主信重的大臣。你是家学渊源啊!说说,随便说说就好。”
看这架势,不“随便说说”是躲不过去了。曹吉无奈,打起精神琢磨了一会,才道:“李帅遭此惨败,丢官去职,在所难免,不管其本人有什么样的想法,都无能为力了;晋王是我朝第一将,英睿神武,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因此虽遭大败,却不太可能立即反攻;至于国主……”
曹吉说到这停住,看了狄烈一眼,欲言又止。
“分析得不错,果然家学渊源。继续。”狄烈鼓励道。
曹吉咬咬牙,道:“国主自登基以来,立志拓土开疆,成就我白高大夏万世不易之基业……因此,偶有大战失利,国主不会太过动容,但疆土却断然不容有失,尤其是银州这样的祖宗基业……”
曹吉没有再继续,他相信狄烈明白自己未尽之言。
狄烈缓缓点头:“明白了。聊完军国大事,现在我们来谈谈个人问题。曹指挥者,你两次为我军所俘,就算我再放你回去,你还能为将领兵吗?”
曹吉垂头丧气,摇了摇头。还想领兵?回去后能不能免罪都是个大问题!
狄烈从桌案架子上取下一轴帛卷,交给身后卫士,那卫士将帛卷呈交曹吉。曹吉讶然接过帛卷,抬头看向狄烈。
狄烈伸指一点:“展开!”
曹吉依言扯去丝绦,展开帛卷,目光一触,浑身剧震。刷地抬头看向狄烈,满面难以置信之色。
狄烈目光闪动,似笑非笑:“曹指挥使能否将功赎罪,我天诛军与贵国能否和平共处,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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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洁曦”真是强大,创造了本书最快升级纪录,一跃升为舵主,还是女舵主……汗,希望看到某些章节时,别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