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你怎么能住得惯……”如月声音中带了哭腔,“姑娘,你去跟大人求求情,他那么喜欢你,一定能放了你的。”
“他放了我,我就会再去杀他。”柳盈盈清冷的声音从牢房中传出。
“你是何苦呢?值得吗?”如月眼泪流了下来。
柳盈盈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笑意:“值得啊,他是我最爱的人。”
“可是,可是……”
“可是我们没有在一起,那又怎么样?如果他被人害死了,我绝不会就这么放过害他的人。”
“唉!姑娘……”
“你走吧,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柳盈盈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
杨柳芳一夜混乱,第二天就遭到了查封,花魁柳盈盈更是浪荡下狱,一时间蜚短流长盛起。
三天后,尚书府内。
“大人。”
一个侍卫急匆匆来到卧室,对床上的沈为民行了个礼。
沈为民面色阴沉的看了那侍卫一眼:“还没消息?”
“没有。”
“一群废物!连个小小的书生都杀不死吗?!”沈为民大声吼道,但随即咳嗽出声,身体内一阵剧痛。
“大人,大人保重身体啊。”
“王学勤……他必须死!不论付出多少代价!”沈为民满是恨意的说道。
侍卫长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靠近了沈为民说了几句。
沈为民赞赏的看了看他:“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是,大人。”
王学勤他们搬到林子中已经有很多天了,非常幸运的找到了一座废弃很久的房子,那房子虽然小而破旧,但相对于之前住过的山洞,已经好很多了。
王学勤与苗芳两人花了两天的时间把房子打扫了出来,布置上衣物,也算一个容身之所。
“如果我们能够在这里生活,也很幸福。”
遭受过一系列打击的苗芳,并没有因为那些事情而变得阴郁,反而愈发的坚强,无论是对自己的相公、孩子,还是面对生活,更多了一份包容爱护之心。
王学勤笑着看了看她,将苗芳搂在怀里,轻声许诺:“我不会让你们永远过这样的苦日子的。”
“相公,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我并不觉得苦。”
“我知道,我知道。”王学勤看着她道,“所以我也更知道自己能够有你做我的妻子,是有多么幸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苗芳抿唇一笑,脸颊生起红晕。
“我们在这里暂且避过这阵风头,等天气暖和了,我们一家人就离开这里,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好,都听你的。”
王学勤做了半辈子的书生,吟诗作对写文章很在行,可是当他真的拿着简陋的工具开始开垦房子前面的土地时,的的确确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手心都起了水泡,而地里的活,还是没做了多少。
晚上他们在房子里,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苗芳用木桶烧了水,正在为王学勤洗脚。
“我自己来。”王学勤拉起苗芳道。
苗芳看了看他,笑了,却没有动,继续蹲着为他洗:“相公你今天辛苦了,我来伺候你。”
想起今天一天干的活,王学勤苦笑了一声:“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做农活是那么累的事情,夫人,以前真的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苗芳笑着回答。
将水倒了后,两人相拥而眠,苗芳轻声说道:“其实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你跟孩子们都在我的身边,都是健康的,我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王学勤紧紧拥抱着她,没有说话。
外面夜色如墨,寒风凛凛,屋内却温暖而安馨。
王学勤坠入梦乡后,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梦境。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巨大的轮盘立在自己的身边,黑色的封印一如既往的出现在自己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无声的蛊惑着。
“你真的很想被我揭下来。”
王学勤退后一步,静静的看着那个轮盘,前几次他不是逃避就是无视,可是这一次,他站在了轮盘面前,安静的注视着他,一股奇异的感觉在他与轮盘之间流淌。
“我不会动手的,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王学勤看着轮盘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境,也不知道你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只有一种感觉,把封印的纸条揭开,我就不会再是我。”
一阵柔和的光芒从轮盘上倾泻而下,王学勤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然后他看到了微风乍起,看到了白云飘渺,壮阔而波澜,似乎是轮盘想要传达什么。
“爹爹,爹爹……”
孩子的声音传来,目光有些迷惘的王学勤立刻清醒了过来,他一眨眼,就看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两个孩子已经穿戴整齐,正在自己身旁嬉笑。
“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王学勤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中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将一双儿女全都揽到身边,笑眯眯的问,“你们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