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伊站在一旁,脸上都是看好戏的神情。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要她演深陷痛苦的谢纯荷还好,让她感同身受那些折磨,怕是马上就要爆炸吧!
靳盛之没说话,他有些沧桑的眼神锁定着唐眠,等待唐眠给他的回答。
是如同郝伊预料的那样拒不接受、还是哭哭啼啼,亦或者……
“好吧,”唐眠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轻松一点,“我已经上了剧组的贼船,要我做什么,只要是为了角色好,我当然会做的。”
“如果不能将这个角色演活过来,我也是不会满意的。”
“所以,导演你放心,从此刻起,我就是谢纯荷,谢纯荷就是我。”
靳盛之严肃的脸终于松动了,他长呼一口气,想起来什么,“你很好。对了,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对立面,还有一个人,他可以帮你。”
“关励良?”
“对。”
剧组人员对唐眠的孤立与冷眼,很快就包围着她。
在第二天的拍摄时,她就明显感觉到化妆师也在绷着脸,唐眠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想逗逗她,“青姐,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青姐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什么冷笑话?”
立刻急转弯:“……我不听!!”
“……”
反应够快。
唐眠耸了耸肩,“不听算了。青姐,我头发有点痒。”
青姐:“……”不理她。
唐眠对着化妆镜,旁若无人地说,“但是我不能挠痒,因为……我是根火柴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青姐竭力忍着肩膀的耸动,唐眠坏心眼地笑了笑,走出了化妆间的门。
唐初出了化妆室,就是繁忙的片场。她长出了一口气,决定此刻进入状态。
从现在起,穿着八十年代校服的她,就是谢纯荷了。
那么……谢纯荷是怎么样的呢?
唐眠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肩膀收了收,竭力让自己降低存在感。一直被欺负的她,是想要离开这种环境的吧……
下一场戏正在布置,唐眠搬着小马扎坐在一边,觉着手又麻又痒。
冻疮已经布满了她的手,显得可怜又可怖。她用手指挠了挠,顿时就破开了一个口子。
唐眠扬声喊,“悦姐,冻疮膏买了吗?”视觉效果已经够了,她还是要减缓一些痛苦的。
一旁的高悦一拍脑门,“买了!”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来冻疮膏,走了两步想要递给唐眠。
唐眠的手刚扬起来,就感觉到冻疮膏直接砸在唐眠身上了。
唐眠愕然地抬头,就看到郝伊拉着高悦训斥,“昨晚上开会说的忘记了?别搭理别搭理!就是搭理了也得冷眼以对!你要帮唐眠入戏懂不懂?”
唐眠:……
她默默地打开冻疮膏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第一次生出来些难过的心情。这种心情,是因为别人受自己连累而受到训斥。
唐眠只好将自己在深海中沉得再深一点,再深一点,直至不能呼吸。
……
电影跟电视剧的拍摄,并不是完全按照时间顺序拍摄的,为了节约成本,大多是在一个地点将所需的镜头拍摄完成,才会转移,或者将一个乃至几个演员的戏份拍完再换。
而小镇上的情形,大多是围绕着唐眠受到家庭的压迫,以及与关励良懵懂的感情。穿插其中的,还有唯一的朋友陈莺。
郁琛饰演的关励良与唐眠的对手戏,多是集中在这里,而饰演陈莺的蔚梦又未进组,所以这几天一直是郁琛与唐眠的对手戏。
唐眠的神色越来越阴郁,而郁琛面对着唐眠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在郁琛看来,靳导对于小姑娘来说,也未免太狠了,万一真出点心理问题怎么办?
郁琛对唐眠多了几分关注,唐眠敏锐地觉察出来了。
这天他们两个在休息的时候,郁琛再次看向唐眠的时候,唐眠叹了口气,“琛哥,你不用在意导演的话,我自己可以的。”
靳导必然是交代了郁琛像是电影里那么关照她,可是她不需要。
唐眠沉浸在角色里,感觉痛苦煎熬,可是又有一种贯彻心扉的痛快!
很久没有这么入戏了!
对于演戏的理解,唐眠觉着,她几十年参悟,也许就在这一朝顿悟了。
然而郁琛犹豫着,好看的眼眸里盛着唐眠的身影,“我们,加个QQ吧?”
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