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盛之心底深刻的明白:唐眠的表演,已经完胜了另外两个女孩。
郝伊皱眉,“老靳,怎么回事儿?”
“表演到这里,足够了。”靳盛之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哪儿够了!”郝伊还要说什么,忽然,她的脸色也难看下去。她注意到,旁边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只是讶然怜惜地看着唐眠还在滴血的手。
唐眠的手垂下,血滴滴滴答答落着。
有人反应过来,迅速安排人去拿创可贴等,还有的人去递给唐眠纸巾。
唐眠谢过几个人,脸色虽然仍有些苍白,却恭顺有度、看上去颇为讨喜。
郝伊的脸色有些难看。
在刚才的表演中,虽然唐眠不发一言,却没人怪唐眠不说话。
她早就用自己的表演,完美的演绎出来。
如果唐眠真的歇斯底里,按照她的样子与容貌,怕是无法表现出绝望与精神失常。
唐眠另辟蹊径,从反复洗手、乃至洗脸……的动作中,表现出她内心的痛苦与压抑。
一个正常人,势必不会这么洗手,从动作中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已经陷入疯狂的女人。加上唐眠恰好手受伤,身体里流出真实的血液,让表演更多了几分赤、裸、裸的冲击力……
郝伊心底发冷,她知道,胜负已定。
……
会议室里,正在进行激烈的讨论。
选角到了最重要的那一刻,颇有些争议。
谈话已经到了尾声。
“程雪儿的表演,不是不出彩,按照以往的水平,程雪儿完全可以说是超常发挥,非常棒。但是,有一个女孩子的表演,让我觉着,某一瞬间,她触摸到了这个角色的心灵。”制片人本来喜欢濮修黛,但是此刻,他也倒戈了。
靳盛之诚实地附议,“我无法割舍,也觉着,这个角色,跟她十分契合。”
郝伊脸色微沉,“看来你们都有共同的人选了。”
靳盛之安慰老友,“程雪儿的表现力非常好,虽然无法演出‘谢纯荷’的这个角色,但是我觉着她饰演‘陈莺’也不错,是‘谢纯荷’的好友,演好了也会很出彩的。”
郝伊的眸色深了深。
唐眠打开房门,空阔的走廊里,静悄悄的一片。
她固执地站在门口,似是在等着着什么。
一会儿,隔壁的房门开了。
程雪儿打开房门,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谁都没有说话。
程雪儿的脖颈微扬,眼角眉梢都是冷淡,她迈步离开,就像是没有看到唐眠一样。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唐眠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为什么?”
老板娘笑容满面地指了指柜台上的商品,“小姑娘,柜台这儿有饮料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火车上吃。咱们这儿卖的便宜,火车上可就贵啦!一桶泡面要五块钱呢!”
老板娘没把唐眠当回事儿。
一是唐眠看上去真的是太小了。瘦瘦弱弱的样子,穿着格外朴素,站在这个二十多岁男人的身边,怎么看也不像是情侣,大约是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一个小孩子能懂得什么?
二是老板娘认为小姑娘嘴馋,可能想买什么吃的不好意思说,这才按住了崔驰的手。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啊……不就是喜欢吃好吃的、穿花衣裳吗?
唐眠盯着老板娘,一声冷笑,“老板娘,你的手挺快的嘛!”
这话一说,老板娘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了。她皱眉看着唐眠,“小姑娘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手快了!你们吃了饭还不赶紧赶火车,在我这儿说什么胡话!”
她的声音渐渐扬起来,脸也绷起来,有些发怒的迹象。
崔驰站在唐眠身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唐眠,不要害怕,告诉我。”
他丝毫没惧怕老板娘的怒吼,只是低头疑惑地看着唐眠,等待唐眠的回答。
唐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崔驰这个人,看上去还不错,知道倾听别人的心声。于是她指了指崔驰手中的一把钱,“钱不够,你数数。”
这话一说,一脸怒意的老板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招人恨呢!如果他们刚才已经出了门再发现不对,她就可以死不认账。
……可是现在还没出柜台呢!
这边崔驰一愣,将手中的钱拿起来,细细地数了数。
这一把钱里,都是零钱。一块的、五块的居多,崔驰赶时间,随便看了一眼觉着差不多,就没数,哪知道……
崔驰一米八的大个子,脸色阴沉下来,将手中的钱“啪”的一声拍在了柜台上,“老板娘,你自己数数。”
崔驰虽然平常没什么心眼,可是却不是个傻的。
找错钱是常有的事儿,但是结合着唐眠刚才说老板娘手快,老板娘却恼羞成怒,就知道这是故意为之。崔驰自然不会给老板娘什么好脸色看。
一沓子零钱被拍在柜台上,老板娘快速地换了脸色,“我再数数,这有时候忙,就是容易数错。”
她说着,拿起来点了点,强笑说,“少了一点,补上了哈!你看我这眼,年纪大了,数钱都数不对了!”
她从柜子里掏出来钱补上,重新递给了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