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走吧。我不怪您,但是求您,以后别再找我了,连电话也不要打,求您了……”最后三个字,是从明月的齿缝中硬挤出来的,透着压抑的伤心、委屈、愤怒,还有深深的绝望。
她说完转身就走,走得又快又急,以至于行李箱绊到小腿,差点摔在地上。
明冠宏黑沉着脸,看着明月的背影急匆匆地消失在前方的人潮,瞬间,就找不到了。他攥着铁拳,心口处疼得厉害,过了半晌,他在旁人指指点点的关注下,转过身,挺起胸膛,向车站停车场走去……
明月一路跑到车站广场外面,才猛地顿步,向后望了望。
没人跟来。
她的脸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已经肿了。她用手背用力擦去嘴唇上的粘腻,目光冰冷地凝视着远处的同州城。
同州刮着三四级的大风,天色将明未明,整个城市处于一种刚刚苏醒的状态。
她掏出手机,手指却像是痉挛了一样,无法滑动按键。
她试了几次,终于按到沈柏舟的名字。
从昨天就一直不通的电话,这次,却一打就通了。
她的眼睛里升起一道微光,语气急切地问道:“柏舟,柏舟,你在哪儿?你到车站了吗?”
耳畔沉默了足有七八秒,才传来沈柏舟鼻音浓重的声音,“哦,明月,我……我的车堵在高架上,过不去了。”
明月愣在那里。
心里涌上一阵复杂难言的滋味儿。
既庆幸又失望。
庆幸他还没来,没有看到刚才骨肉相残的一幕。其实,她才是那个极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心爱的人的面前,更是一点尊严和骄傲都不能丢。
失望,却是人之常情。她盼了这么久,思念了他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说他过不来了。
如果她把实情告诉他,他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安慰她吗?
最终,明月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用手压着鼻端,轻轻吸了口气,说:“那你别过来了,我坐公交回去,你到时直接到我家来。”
沈柏舟不知是不是着急,竟直接挂了电话。
明月没心思琢磨沈柏舟的异常反应,她现在又困又累又疼,只想赶紧回家睡觉。
她拉着行李箱,四顾一望,步履缓慢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公交站台背后,就是车站的停车场。
明冠宏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司机已经把车门打开,并朝明冠宏的身后望了望,好奇问道:“明局长,您接的人呢?”
明冠宏神色一僵,语气低哑地回答说:“没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