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唐介休顺利地从岭南采购到了上等的安息香和苏和香,由杨勇进献给母后独孤伽罗后,起到了较为明显的效果:困扰独孤伽罗近一年之久的心悸、失眠等症状明显有所缓解。独孤伽罗感念长子献药为自己疗疾的孝心,在高颖罢相后,并未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也没有再向杨坚建言另立储君一事,这样一来,杨勇一度因高颖罢相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初夏时节,按照近几年的惯例,每逢入夏,皇帝都要留太子在长安监国,携皇后、嫔妃前往歧州的仁寿行宫避署纳凉,直至秋凉方回长安。
杨勇便打算趁父皇、母后都不在长安的这段时间,利用自己留在长安监国的有利时机,广泛笼络朝臣,培植党羽,以挽回因高颖罢相给自己造成的不利局面。
可是,眼瞅着已过了五月端午,仍不见父皇有前往仁寿宫避暑的动静,杨勇遂有些心急起来,密令他安插在大兴宫中的眼线时刻关注皇帝、皇后的动向,随时来报。
又过了近半个月,终于有眼线来向杨勇禀报,皇帝已准备携皇后、嫔妃们前往歧州避署去了。杨勇得报大喜,遂将萧子宝等一班亲信朝臣召集来东宫,提前向他们分派了笼络朝臣的差使,只待皇帝、皇后的銮驾一离开长安,就可以分头行动了。
然而,在这之后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从大兴宫麟德殿接连传下的几道圣旨彻底打乱了杨勇的计划,并令他身不由已地陷入到了更大的恐慌和不安之中。
循例,皇帝在每年离京前往仁寿行宫避暑前,都会下达一道诏旨,明确在自己离京后,暂由太子留京监国,除涉及重大军务、灾荒等紧急事务,概由太子主持处置。
可是今年,杨坚在携独孤伽罗离京前下达的第一道诏旨却是,调广陵总管府长史张衡回朝担任黄门侍郎一职。
黄门侍郎职掌大兴宫门禁,负责向皇帝呈递奏章等事项,虽然品秩只是从三品,与张衡之前的品秩相同,却是皇帝极为看重的一个官职,若非皇帝极为信任的官员,是决不会被委以黄门侍郎这一官职的。
朝野尽知,张衡自杨广幼年出镇河北时就追随其左右,是杨广身边的头号谋士,父皇在离京避暑前为何会忽然调张衡回朝改任黄门侍郎一职,杨勇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紧接着,隋高祖杨坚下达的第二道诏旨,便解开了杨勇心中的这一疑惑,但也使得他陷入了恐慌不安当中:诏命太子随驾前往仁寿宫避暑,晋王杨广留京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