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缓缓的道：“我没有让她来看你……你会怪我吗？”玄凌垂着眉眼，目光深深的落在他身上，“应该不会吧……你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她么，让她从此忘了你，对你们都好。”

他淡淡的收回视线，眸底深处暗沉而粘稠，“忘忧丹没有解药，也不知她的决定是对是错……不过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个两个，到如今已经是无解的死结，或许这才是重新开始的机会。”

良久的沉默，只有风声偶尔回应着他。

玄凌早已习惯于此，淡漠的神色并无变化。

直到好半响之后，忽然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谢……谢……”

他蓦地震了震。

如此震惊而慌乱的神情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可是此刻，眸底闪烁着无法抑制的狂烈情绪。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不敢扭头去看。

“玄凌……”

嘶哑的久未开过口的嗓音再次响起，玄凌克制的压下眼底的激烈，缓缓扭头。

“你……醒了？”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好像在毫无期待的死水般无薄无澜的心底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荡起阵阵的涟漪——即便是当初亲眼看着这个人倒下的时候，也只有那么几分早有预料的薄怒和痛惜。

可是此刻……

任何一次的情绪都没有此刻来得激烈——从他记事开始，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玄凌瞳孔微敛着，喉结蓦地滚了股。

雾落虽然睁开了眼睛，却仍是不能动，就只是平静而深沉的看着他，“谢谢你，一直帮她。谢谢你，还能让我活着知道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