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数日之后,他们才真正发现眼前的情况有多么困难。
大,这个芥子空间太大了。
整整走了七八个日夜,他们依旧在树林和废墟之间乱窜着。徐散修手中的地图根本不堪大用,顶多提示了几个障碍。但那些障碍在季罗这个金丹宗师面前本就不算个事,不费吹灰之力便一道道闯了过去。然而想找的东西总是找不到,地图也没有明确指出究竟那条路是正确的,又不能飞,一行六人只得耐着性子一点点地走。
季罗也渐渐收起了那副貌似含蓄和蔼的样子,越发现出了傲慢的本性,说起话来越来越颐指气使。反倒是最开始傲里傲气的那个少年凌溪,自从那日幻境过后就一直沉默得出奇,也不知是在幻境中受了什么打击。
就连何修远,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越来越不淡定。旁人或许还不觉得,但谢冬离得近,明显就能察觉到大师兄浑身的焦躁之感与日俱增。
在一天傍晚,何修远更是主动提出要兵分两路,自己一个人去山里找找。
然后嘛,他就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谢冬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心中算着这日又是十五,若有所悟。
身旁徐吴两人在边上和他唠嗑,“你那师兄怎么还没有回来?荒山野岭的,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八成又用一堆阵法把自己包进茧里去了。谢冬干笑两声,“不会不会。我师兄好歹也是个凝元巅峰,虽然比不过季前辈,但也是很厉害的。”
说着,他又看了看天上圆圆的月亮。
“怎么,谢道友,对这月亮很感兴趣?”吴修士见状,嘿嘿笑了两声,不由得开始显摆自己的知识,“说到这满月,可是有不少相关的趣闻的。比如有一种只在满月下盛开的灵花,叫泪滴莲,炼成丹药之后能让容颜永驻,女修都特别喜欢的。还有一种叫三文岭兽的异兽,会在满月之下厮杀,杀得血流成河直到决出最后的兽王。又有,对了……你知道银鲛一族吗?”
还不等谢冬露出好奇,边上徐散修就冷笑地拆台道,“不就是东海那边的一种鲛人吗?这也值得你显摆?”
“嘿嘿,你知其一,但你知其二吗?”吴修士笑,“你知道银鲛一族为什么叫银鲛吗?”
徐散修这下被问住了,半晌没吭声。
“这银鲛啊,”吴修士稍微压低了声音,“其实本来不叫银鲛,叫淫鲛。”
说着,他还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出了那个字。
谢冬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就听吴修士继续道,“这一族的鲛人十分罕见,但只要遇到一个,啧啧,那可就艳福不浅了。听说银鲛各个都是绝世美女,平时也算得上是高岭之花,但只要到了月圆之夜,那就什么廉耻都没有了,见着个男人就要扑上去,迫不及待行那交欢之事啊。”
谢冬听到这里,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他觉得此时自己脑中的那个想法一定是十分荒谬的,不可能是真的,却又忍不住想,想着想着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家大师兄了。
“这、这……”徐散修听到这里,也有些发愣,“鲛和人?”
“她们肯定更喜欢别的鲛,但那个时候也不会去挑的。”吴修士道,“被人撞到了,那就是人的艳福。”
“可是、可她们这样……”徐散修继续发愣,“不会有后代吗?”
“当然会,你以为杂种是怎么来的?”吴修士摊手,“当然,太罕见了,几千年也不见得出过一例,反正我是没见过的。不过这种人和异类生下来的杂种,别说,修炼起来那都是得天独厚的,境界积累起来比我们快多了。”
他说着说着,甚至显得有些羡慕。
季罗本来一直和凌溪坐在另外一边,对他们的话题毫无兴趣,此时却冷着脸插了一句嘴,“只是金丹以前罢了。”
这边三人一愣,都抬头看他。
“杂种就是杂种。这样的杂种我也曾经见过,一开始修行确实很快,把其他人都远远拉在后面。”季罗站起身来,冷冷笑道,“但那又如何?止步凝元巅峰罢了。到了金丹这一个槛,那点异种的血脉就没有丝毫作用,纯粹只是拖累。”
说着,他大概也是觉得夜里守在这里太无聊,拉了边上的凌溪一起,往另一头的林子里去了。
结果这两人这么一去,又是小半个时辰没有回来。
吴修士和徐散修两人还在不停唠嗑,一唱一和,有捧有逗,浑然一个相声组合。谢冬一开始还听着,后来受不了了,找了个借口也溜了。
此时天空已经临近黎明,大师兄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谢冬想到这里,就在林子里乱逛了两圈。
结果大师兄没有撞到,他反而刚好听到了季罗和凌溪两人说话的声音。谢冬便走了过去,准备打个招呼。
人还没看见,两人说话的声音就突然变了。
先是什么东西被摔在了树干了,然后谢冬就听到一声古怪的呜咽。
再然后,他就隔着树叶的缝隙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季罗把凌溪摁在了树干上,对着嘴就开始啃。凌溪满脸通红,但看起来已经十分习惯,双手很快便攀上了季罗的脖子。两个人都十分陶醉,入迷得很。
男人和男人!
师兄和师弟!
谢冬实在是太震惊了,以至于大脑在第一时间只是一片空白。
等到他终于回过了神来,正准备回避,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双冰冷的手,蒙住他的眼睛就把他往后面扯。谢冬被惊得险些出了声,又很快发现这双手上传来的气息十分熟悉。
冰属体质特有的感觉。
片刻之后,确认距离那边两人够远了,那双冰冷的手才移了开。谢冬抬头一看,果然便是大师兄何修远。
何修远皱眉道,“刚才那是不好的东西,你不要看。”
谢冬汗了……自己这是被大师兄给当成纯洁好宝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