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在的小区后面有一家清吧,七月盛夏,桌椅都摆放到外面,路边有歌手驻唱,季柏文走过去点了一首老歌。
他和她面对面坐着,用最真挚的方式说话,像是回到了高二盛夏的晚自习夜里,他背着她从教室去医务室,医务室回来他和她去了操场。他对她说:“舒瑶,你也考人大吧。”
她没有多想,直接点了头。
她又想起了有一次森善高管培训,她和季柏文一块上过一堂心理课,课堂上老师给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心理测验《借船过河》,有关于金钱,爱情,性,家庭,事业在各自心里的排序,对照着故事她和季柏文测试结果,两人完全是不同的答案。
季柏文排在第一是家人。
而她是事业。
爱情,他和她都排在了最后。
两人坦诚的聊天之后,她在季柏文这里听到一句最动人的话:“舒瑶,我原本一直只想把你当我的家人。”
就算他说过男人的话不可信,但这句话她信了。
“季柏文……”
不等她说出口,季柏文又说:“现在,我想让你做我最亲的家人。”
如果前面这句话,她还会相信,后面这一句,她觉得季柏文就像逗她玩一样。他知道最亲的家人是什么吗?
“我已经和赵中信分手,所以你不用再对我说这些了。”她将手放在桌子底下,十指相扣地握着,掌心朝着掌心。
“舒瑶,你不相信我么?”他问她。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个话,你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吧。”她反问季柏文。声音平静,淡然,确定。
季柏文靠向白色靠椅,抿住了唇。
……
这次聊天结束后,舒瑶终于从森善离职,结束了自己的助理身份,新工作工资没有原先的高,但是回到了她原来的专业,同事之间相处也很愉快。
令她措手不及的是,新工作新环境还没有开始适应,便收到了公司要乔迁的消息,乔迁到森善大楼对面的办公楼。
看到公司邮件发来的消息,舒瑶捂了捂额头,良久之后,无奈地笑了笑。
她心里不是没有动摇过,如果季柏文是认真的,她会接受他如同国王恩赐般的交往请求吗?
舒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回忆,在贝贝还是四岁的时候,她和季柏文陪贝贝玩过家家。游戏里,季柏文是国王,贝贝是为国王找王后的聪明使者,自个开心地转了几圈后,贝贝扮演的聪明侍者将看书的她拉到了季国王的面前,咧着小嘴仰着脑袋念起台词说:“亲爱的国王,我已经为您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看最漂亮的王后,你们快快举行婚礼吧,祝你们永远幸福……”
虽说她和季柏文陪贝贝玩过家家,却是贝贝瞎胡闹,几乎是一个人完成了整出“表演”,季柏文前面都是任由贝贝随便表演,只是当贝贝说出替他找到最好看最漂亮的王后时候,她听到季柏文哂笑一声。
那是一种不认可的表情,她快速红了脸。
“如果我和舒瑶举行婚礼,你就上楼午睡。”季柏文对贝贝提出要求。
贝贝立马答应。
她正要站起来离去,季柏文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快速松开,对着贝贝说:“好了,我和舒瑶已经婚礼结束了,你上楼午睡吧。”
……
当时,她的反应和贝贝一样,眨着眼说不出话来,而季柏文真的就像是一个国王,从不考虑他人,别人也只需要按照他的话去做。
她的一位新同事跟她年龄相仿,同样未婚,有一次聊起来,新同事和她交流着感情问题,倾述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很多年,而那个人只当她是朋友。
这也导致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好好收心找对象,收心,也是死心。新同事还说,只要他还没有结婚,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舒瑶想到了自己,可是她早就对季柏文死心了不是么?
新同事又说:“对于以前喜欢过的人,之所以念念不忘,就是遗憾没有在一起过。其实如果我真的得到了他,可能我们在一起以后,很快也会分手。”
这世上感情大概就那么几种,情投意合,求而不得,爱后厌倦……自认为地坚定不移,或许真的只是一种爱的习惯。
然而,令舒瑶自己没想到的是,她和季柏文差点发生了关系。事实……差点两字要去掉,就像季柏文在车里说的:“我不认为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
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某种关系,就算未遂未完成,有些事情也是变了。
如果对舒瑶来说,她想将这件事快速忘记,对季柏文来说,只想将没有完成的事好好完成……
那晚他很狼狈,不只是前女友上门,还面对了男人最失面子一种情况。情况就是——
那晚对舒瑶来说是未遂,对他来说,却是……完整的。
当然,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算太久没碰过女人也不会像那晚一样。这件事他只跟沈时说过,沈时听完之后,停顿了好一会说:“既然你身体没问题,那应该是心理问题吧。”
“……”
他觉得他心理也没有问题,而且经过那晚之后,他对舒瑶的感情更加明确起来了,也更具体了。
什么最亲的家人,都是瞎扯。
他就是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