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冲瑶碧使了个眼色,和瑶碧一起扶着永宁郡主进了慈心庵。
厚实的黑门缓缓关上,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关在了门外。
……
慈心庵里,自有供着佛像的庵堂。
永宁郡主浑浑噩噩,压根未曾留意周围的一切。
瑶碧看在眼中,越看越觉心惊。
这座慈心庵,外表看着不甚起眼,里面着实不小。处处可见手持利刃目光冰冷的侍卫。庵堂里根本无人走动,也未见被关在庵里的人。
只有眼前的老尼姑清云,沉默着领着她们主仆三人往里走。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闻几个人的脚步声。
这份死寂一般的安静,沉闷而压抑,令人窒息。
走了许久,才到一处极僻静的小院子前。清云开了院门,淡淡道:“以后郡主便住在这处院子里,一日三餐,有人送来。等闲无事,不必出来。”
永宁郡主用帕子擦了眼泪,正要张口询问,清云老尼已走了。
永宁郡主无奈之下,只得先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除了正屋之外,还有三四间空屋子,床榻桌椅梳妆镜箱柜屏风俱全,足够主仆三人住了。大概是久未住人的缘故,到处都是灰尘。一踏入屋子里,地上便显出极明显的足印。
永宁郡主自幼锦衣玉食,生性喜洁,当下嫌恶不已:“这是什么地方?哪里能住得了人!不行,让人来将院子收拾干净!”
赵嬷嬷叹了口气:“老奴和瑶碧来收拾,郡主初来乍到,尚不知这里情形如何,万万不可枉动。”
永宁郡主哭了半日,此时一双眼眸红肿不堪,满面泪痕未干,咬牙切齿愤怒不已:“待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定要将谢明曦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只恨!”
为了哄永宁郡主,赵嬷嬷违心地张口附和。
瑶碧低着头没吭声。
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知能不能出得了这座庵堂。便是出去了,那时谢明曦也已是七皇子妃了。
一个落魄失势的郡主,有何能耐和皇子妃较劲争锋?
……
花了半日功夫,赵嬷嬷和瑶碧才收拾出两间屋子。
赵嬷嬷和瑶碧灰头土脸,永宁郡主也没好到哪儿去。愤怒地嚷着要沐浴更衣。
永宁郡主扬声喊了数次,才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尼过来了,木着脸道:“每日只有半桶热水,自己去厨房领。多了没有。”
永宁郡主怒目瞪了过去:“半桶热水哪里够沐浴!让人送两桶来!”
这个女尼显然不似清云那么少言,满目讥讽嘲弄,说话毫不客气:“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再吵吵嚷嚷的,连这半桶热水都没有。”
永宁郡主破口怒骂:“混账!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这般对我说话?”
女尼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知道守门的清云是谁吗?那是皇上嫡亲的婶娘,是正经的秦王妃。秦王犯上作乱,她在二十多年前就进了慈心庵。”
然后,又指着自己年华不再满是皱纹的脸,冷笑道:“我是先帝嫔妃,当年宠冠后宫。先帝一死,我就被太后打发到了慈心庵来念佛。”
“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是谁?”
永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