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忙笑着应了。
阿萝身边亦有贴身伺候的宫女和女官。不过,都被阿萝留在了殿外等候。只带了女官云翠微入内。
半日过去,小朝会散了,盛鸿也回了移清殿。
平日盛鸿时常召臣子来移清殿,有时候是议事,有时是君臣一同用膳。可以说,盛鸿未必是最勤勉的天子,却一定是大齐建朝以来最亲和的天子。
今个儿盛鸿惦记着闺女,没召任何臣子前来。
“阿萝,你一个人待了半日,是不是闷了?”盛鸿笑着问闺女。
阿萝笑道:“我去探望陈叔叔他们,然后又在移清殿里转了一圈。并不气闷,就是有些饿了。”
盛鸿哈哈一笑,命人传膳。
父女两个用完午膳后,各自小憩片刻。待到了午后,盛鸿开始批阅奏折。阿萝便站在一旁伺候笔墨。
盛鸿批阅完的奏折,顺手给了阿萝,阿萝便仔细地看上一回。不过,阿萝只是看,并不多问。
此时她对政事一无所知,想问也不知要问什么,先沉下心来,用眼看用耳听。
……
阿萝进移清殿之事,不出所料遭来了众臣反对。
有资格进移清殿的,都是朝堂重臣。要么是内阁众臣,要么是六部尚书侍郎,要么是宗室亲王郡王藩王。
众臣被宣召进移清殿议事时,骤然惊觉移清殿里多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心中的排斥抗拒可想而知。
如陆阁老这样老持沉重的,尚且能稳住忍住,想着私下里谏言天子。
性情略急躁尖锐的,如陈尚书,当着阿萝的面便张口奏请:“皇上召臣商议政事,还请端柔公主殿下回避。”
盛鸿眉头未动,淡淡道:“朕让阿萝伺候笔墨而已,她还年少,不懂什么政事朝事,也不会胡乱出言。陈尚书放心吧!”
陈尚书到底不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了,当面直谏不成,索性联合了数位众臣一起正式上了奏折,请天子肃清移清殿。
后宫不得干政,便是谢皇后,也极少踏入移清殿。端柔公主日日在移清殿里“伺候笔墨”,于礼不合,于祖宗法度不合。
这样的奏折,便是天子也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天子又做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天子令宗人府宗正将高祖建朝时留下的种种法度汇编成册,印刷成书,给朝中所有官员都发了一本。
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确实被列入了法度。可纵观祖宗法度,也没有“不准伺候笔墨”这一条啊!
群臣被天子的厚颜无耻震住了。
陈尚书也被气得要想吐血。
其实,天子要做什么,只要长眼睛有脑子的人都看出来了。奈何这一层窗户纸,没人敢捅破,也无人想捅破。
现在这般含糊不清的,到底没撕破脸,天子和众臣之间还有转圜缓和的余地。臣子们争执吵闹甚至动手,便是难看些,也无损朝堂稳定。
要是天子和众臣撕破了脸,执意昏庸下去,身为臣子又能如何?
说到底,这是盛家的天下,这是皇上的江山。
朝中一切,皇上说了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