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试着问道:“受人指使?”
“也不尽然。”
“何意?”
“唉,不说也罢。”山真道人还是顾念同门情份。
林怡然皱眉:“道长,跟我们息息相关,我们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山真道人见林怡然追问,只好说道:“不过是为了银子。”
“他缺银子吗?”林怡然不解。
“只是好这一口而以。”
“哦,我明白了!”林怡然说道,“有人好财是为了挥霍无度,有人好财是为了横行霸道,有人好财是为了补偿心理,也有人好财是为了安全感,你的师兄是那一种呢?”
“王妃问这个何意?”山真道人没防林怡然这样问话。
“我就是觉得一个道士好财好到一个王爷头上,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不知道什么财能赚,什么财不能赚?”
“……”山真道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林怡然试着问道:“他挥霍无度?”
“不是!”
“他想横行霸道?”
“也不是……”
“为了补偿……”
山真道人接口说道:“师兄小时候家境……”
林怡然嗤笑:“我懂了,他喜敛财,可却舍不得用一分,全都存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山真道人惊讶的问道。
“补偿心理嘛!”
山真道人摇头叹息,站起来对夏宗泽拱手道:“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他去吧!”
夏宗泽冷冷的说道,“放了出去,让他再次害人?”
山真道人竟无言以对。
林怡然不忍看山真道人为难,但也不希望插手夏宗泽的事,随口说了句:“要是你家师兄从此不要出现在大家眼前,也许,王爷会考虑……”
山真道人说道:“他肯定会离开中原。”
林怡然惊奇的问道:“去哪里?”
“西域!”
“去哪里干什么?”
山真道人回道:“他的法宝被我摔坏了,我估计他会再去寻找。”
“为何这么肯定?”
“为了这个法宝,他去西域十年才回来。”
林怡然问道:“你师兄今年多大?”
“六十出头了。”
林怡然看向夏宗泽。
夏宗泽眯眼没有任何动作。
林怡然习惯性的挠了一下后耳根,想了想,伸手拉了夏宗泽,对山真道人说道,“道长,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出来。”
林怡然把夏宗泽拉到侧边厢房。
夏宗泽说道:“差点害死你,我不想放过他。”
林怡然笑道,“我是有福之人,不会轻易被害死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了他。”
林怡然嘿嘿一笑,“我没说就这样放了他。”
“那你什么意思?”
“刚才道长说他师兄贪财,你注意到了没有?”
“嗯!”
“我们把他的财劫过来。”林怡然说道。
“……”夏宗泽眨眼。
林怡然说道:“这个老道士,为了银子,肯定没少做坏事,我们把他的银子诈过来,让他一无所有。”
“怎么诈?”
林怡然贼贼一笑,“你过来,我对你讲……”
夏宗泽把耳朵附了过来,等小妻子把主意说完之后,就差仰头大笑。
“别笑,好好的一个大年三十,损兵折将,总得有些补偿吧!”
夏宗泽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我不会放过姓叶的。”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银子你要不要?”林怡然问道。
“当然要。”
“那行,那你就按我说的做。”
夏宗泽点了点头。
夏宗泽和林怡然双双又回到了正厅。
林怡然笑道,“道长,我刚才劝王爷了,王爷说他会考虑的,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到大街上与民同乐,这事先缓缓,等我们忙过了再说。”
“这个当然!”山真道人谢道,“谢过王爷!”
夏宗泽邀请:“道长,一起去通州城大街看看。”
山真道人摇头,“人老了,喜清静,我们……”
“来人——”山真道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宗泽打断了,“给道长安排上等客房,以贵宾之礼待他。”
“是,王爷!”
山真道人刚想拒绝。
夏宗泽抬脚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对不住了,道长,某先去忙了。”
山真道人噎下了要回绝的话,“那就住下吧。”
清风说道:“师傅,这里也许比客栈更清静。”
“当然比客栈更清静了。”山真道人翘起胡子说道。
出了正厅,走在出门的通道上,林怡然笑笑,“公子大人,刚才山真道人急得翘胡子吧?”
“嗯!”
林怡然又问道,“我们现在就去大街上与民同乐吗?”
“就是走个过场,一会儿就回来。”
“哦……”
“别担心,有我。”
林怡然点点头,回道:“没担心,就是觉得一年又过去了,我们又长大了一岁。”
夏宗泽伸手摸了摸林怡然的小手,“不是长大,而是老了!”
林怡然瘪嘴,“要变老,你变去,我是长大。”
“哈哈……”精神一直崩紧的夏宗泽再次被林怡然逗笑了,高兴的拉着她的手上了门口的马车,夫妇二人作为一体,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虽然,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府城,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出现在京城。
大街上
左祯已经带着心腹干将巡了几拔街了,等最后一遍巡完时,悄悄的对得力干将说道,“大街上的活动一结束,马上就去抓人。”
“是,将军!”
“哪几个,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将军!”
不远处,通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前,已经搭好了牌楼,游灯舞狮的民间艺人们已经全部待位,只等通州城最大的人物出现,就开始热闹庆祝。
巡街的军队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夏宗泽夫妇。挤在人群中,几个杀手急得头上冒汗。
“怎么办,根本没机会接近。”
“难道我们要放弃了?”
“这样上去也是送死。”
“我打听到,今天白天,通州衙门里有一场百人刺杀。”
“真的,假的?”
“可能是真的,要不然,巡街的人不可能这么多。”
“百人都没有成,那我们几个……”
几个杀手眼看着夏宗泽的马车从他们面前驶过,可是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果真如夏宗泽所说,他们到了通州城最大的酒楼,站到了酒楼三楼,朝下面挥了两下手,就等于与民众同乐过了。
林怡然悄悄瘪了瘪嘴,果然从古至今,这形式主义都是一样的。
可是从朝政角度来说,那怕就是姿态,对一国、一个地方的国民生计也是极为重要的,作为执政者,他当然不可能真得跟民众一样,游大街,看大戏,他但为何还要来出现一下,其实是在表明态度,告诉大家,在我的执政下,你们可以安居乐业,可以游大街、看大戏,无论是从治安上,还是你们的钱袋子,我都可以让你这样生活。
可能是白天担心受怕了吧,马车还没有到家,林怡然就睡着了,可是她睡得并不安心,总是死死的拽住夏宗泽的衣角。
左祯前来回禀事情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夏宗泽对他说道,“就这样说吧!”
“是,王爷!”左祯回道,“那几个商人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
“先秘密关起来,等过了正月初五再说。”
“是,王爷!”
左祯刚想放下帘布走人,夏宗泽叫道,“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
“讹人银子。”
“讹……”左祯诧异的看向夏宗泽。
夏宗泽把林怡然对他说的事,又跟左祯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左祯高兴的回道,“卑职明白了。”
“嗯,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
夏宗泽说道:“如果可以,调出一部分军卒,专门用来放在衙门,维护通州城的治安。”
“好,过了正月,我就着手安排这项事情。”
“嗯!”
马车行走在通州城大街上,前后左右,军队护送,起码有近五千人,就算是苍蝇也飞不进来了。
夏宗泽带着小妻子平安的回到了通州府家属院子,抱着小妻子回了卧室,刚把她放下,她睁了一下眼,“要不要守夜?”
“出门在外,就不讲究了。”
“哦!”说完后,林怡然又闭上眼睡了。
夏宗泽笑笑,洗漱一番,上了床,抱着小妻子睡着了。
他们小夫妻睡了,可是这天下,睡不着的人何其多。
吴国王宫
吴王收到了通州城的消息,不管是明杀,还是暗刺,他的计划都失败了。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王上,我们在通州的根都被拔起来了,不管是杀手还是应合的商人都被夏宗泽抓了。”
年近半百的吴王疲倦的低下头,双手捧着脸,仿佛不堪其重。
“王上……”
“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王上!”
陵国定城
没有回京都过年的陵太子,收到了飞鸽传书,知道天机道长的事没成,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站在阁楼,看着没有月色的天空,“难道真是天意吗?”
他喃喃自语,一身疲惫,没想到,三国鼎立,变成了一家独大,居然是北方宁国一枝独秀,竟隐隐成了霸主,有扫平天下之势,难道……陵国……难道自己真没有机会吗?
宁国都城,叶少司马府
叶少司马接到侄儿求救信时,真是又气又急。
幕僚说道,“大人,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
叶少司抬眼示意他说下去。
“叶家家族中,年轻一辈当中,资质较好,可堪用的没几人,叶振叶校尉必算一个。”
少司马点点头,“他有勇有谋,可惜是庶出,要不是出生,早就提拔上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那大人是救还是不救?”幕僚问道。
少司马想了想回道:“得看看那边什么意思。”
幕僚问道:“如果杀人不眨眼的宁三王爷非要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