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人直接毫不留情地喊道:“二大王此言差矣!”
众人回头,发现说话之人是殿帅韩重赟,只见他昂然出列,赞同道:“二大王,末将斗胆问您一句,我大宋真正的敌人是谁?是党项?是吐蕃?还是那南唐后蜀?都不是,大宋永远的死敌,是契丹啊!您跟契丹人打过仗么,您知道什么叫来去如风么?
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摆下阵势死战不退的厮杀,末将的五万殿前军足以打至少十五万的契丹铁骑,契丹所谓的三十万控弦在我眼里,如土鸡瓦狗一般!可为什么这契丹跟刀子一样的让咱们大宋难受,特娘的就是因为咱们没有马啊!人家打不过,人家转身就跑,我能怎么办?
当然,我们也有铁骑军,也有三万多将近四万人,可是跟契丹相比,那特么叫骑步兵,到了地方是要先下马,后打仗的,骑着马的步兵!因为我们马的质量不行,根本就没法冲锋,另一个就是我们的数量不够,您知道三万多将士一共有多少马么?只有四万匹!平均一个将士连两匹马都没有,您知道契丹是一人几马么?四匹!甚至有些还有五匹六匹的!这样的骑兵,怎么打!
您把这二十万匹马给我,我保证能把契丹打的满地找牙,至于党项坚城,请官家和二大王放心,如果党项真有一天与宋朝为敌,如夏州一般规模的城池,末将有信心十日之内破之。”
赵光义毫不退让地道:“有马就有骑兵了么?马不用吃草的么?战马服役的寿命是多少年?三年?五年?等这些马伤了老了战不动了,你们骑什么?养骑兵不是一锤子买卖,党项的城池可以用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马呢?不出十年,这二十万马就一匹能用的都没有了,到时候,你拿什么跟他们换!”
说道经济问题,韩重赟也就说不上什么话了,只好梗着脖子地道:“反正,这马我必须得要,军中必须得要。”然后,他就站回去不搭理赵光义了。
不过韩重赟说不上来,不代表别人也说不上来,就见赵普站出来道:“官家,二大王,臣可以代表枢密院表个态,二十万战马没有草吃,臣就把人吃的豆子给它们吃,哪怕是砸锅卖铁,哪怕是将士们自己不吃,也绝不会饿着这些宝贝战马。”
“再说延续性的问题,孙悦的折子上说的很清楚也很明白,党项建城,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跟他们一起经略河西走廊,只要河西走廊通了,来自西域的顶级战马就会源源不断,我大宋甚至可以恢复汉唐雄风。”
赵光义冷笑道:“河西走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那孙悦年少轻狂,赵枢密怎的也想的如此美好,这其中有多少的困难,多少的不确定,万一哪个槛迈不过去怎么办?”
赵普笑道:“真要是攻略不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定难五州建那么多的城,并不完全是军城,更是商城,他们住在草原上饮风吃雪,所需要的只是茶、布、铁等必需品,可若是住在城里面,那需要的可就多了,卖不了水泥,还卖不了柴米油盐么,只要商贸不绝,这马就不会绝,至于日后龌龊,我也同意韩将军的意思,二大王,您没打过仗,这党项人建了城,其实打起来比他们不建城要容易的多,官家,您才是我大宋第一神将,想来这其中道理,您一定是比谁都明白的。”
赵匡胤闻言也不由点头道:“二弟啊,确实是如此,党项那边用不着去考虑,军事上他们就是修个长城出来对我来大宋来说也跟纸没什么区别,此事只考虑其他方面就好。”
闻言,赵光义的脸忍不住又黑了几分。赵匡胤这话就相当于给这事儿定了性,他再去争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他脸黑,不是因为他这次吵架输了,而是这次吵架又将他最大的弱点赤果果的暴露了出来:他,没打过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