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花,你没事吧?”楼京墨看着王怜花脸色一沉,照理来说他不会真动怒。论及肆意妄为的行事作风,从前王怜花远胜于她,所以应该可以理解她的做法。这就伸手戳了戳王怜花顿在半空的手,“你也没被点穴定身,怎么就悬着一只手了?”
王怜花正为窜入脑海的监守自盗四个字而暗暗心惊,这辈子他何时会为一个人提心吊胆,何时会被一个人轻易牵动喜怒哀乐。
是曾为母亲而忧愁担心过,但他早知从来无法改变王云梦的想法。是曾为朱七七与沈浪而亦喜亦悲过,可又何曾顾忌过怕伤了对方。
如果提前十几二十年生出此等心思,王怜花势必毫不犹豫就顺了心意拐人。偏偏,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仅此一点就让他暗中叹息。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年轻时有过对一个人放肆的喜欢,毫不在意对方是否为此次受伤,但如今他却不会只满足一己私心,更要为楼京墨想得多一些。
“我难得想放你一马,你还非想被敲一下才满足是吧?”
王怜花反手就捏向楼京墨的鼻子,看着她憋气的样子又心情明媚了。此刻,他暗中庆幸当初给小混蛋选了《四照神功》那种未成之前不染情爱的神功。“不敲你脑袋了,你已算是铁头不记疼了。”
楼京墨小心地揉了揉鼻子想起曾给楚留香看过病,医治的正是他有毛病的鼻子,但因为长落下病根的年月太远已经根治不了。“那也不能对鼻子下手,我可半点不想和楚阿香成为病友。”
王怜花朝前一步靠近楼京墨,认真上下打量她一番,“那么你说,我要对哪里下手才好?”
楼京墨对上王怜花的眼神而心头一跳,而在即刻间压下忽生的一念。
她刚一转移注意力,这就发现王怜花的一张妖孽脸和十年前初见时相差无几,最多是其多了一丝微不可见地眼尾纹,忽而想起另一张脸。“我有个小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那八成就是不能问的。”王怜花取下腰间折扇摇了起来,却又说到。“本是该让你憋着才好,但谁让我最为心慈,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沙漠里,我乍一见王夫人就认出了她,你们是一脉相承驻颜有术。如此,你有没有打算赚些外快,写一两张配方做成美容丸也算造福世人?”
楼京墨斟酌地说着,她很识趣是鲜少提起王云梦,但王云梦死后尸体都能容貌不改,这着实引人惊叹了。尽管知道多半是王云梦练得武功诡异,但话赶话就有此一问了。
“你真的非常想知道吗?”王怜花见楼京墨刚一点头又匆匆摇头,他摇着折扇热肆意一笑,“我偏不告诉你。谁叫这是我王家的独门秘技,只有自家人才能习得。还想要我贡献一二配方,你想得真是非常美好。”
楼京墨下意识捂住鼻子往后退,果然躲过了王怜花折扇一击,她就知道不该瞎好奇。“不外传就不外传吧。知道你家财万贯,没兴趣赚外快了。不耽误时间了,我去给五毒童子验尸了,他那一身毒也够难得。没能制美容药,弄些新毒玩也好。”
王怜花听着楼京墨的小声嘀咕,看她转身消失在满径落花的尽头,而他停住手中折扇,等一阵风过吹海棠落于扇面,对着海棠花瓣缓缓笑了。 “此生亦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
二恨什么却不必诉之于口。是该去瞧一瞧苗疆新出的用毒高手五毒童子,这人正是极乐洞主,一点红把他都杀了,怎么去了极乐洞还迟迟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