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男的!”卿竹抬起头,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她哎了声,“把酒留下啊。”随后拿起酒坛又给自己灌了好一口,轻叹,“转眼十载……”
……
回到了宜山馆内,对安芝而言就和回到家没什么分别,离开时馆内遭了大火,两年后新修起来,当初的痕迹是半点瞧不出了,安芝在福客堂内找到了师傅,她正替一位福客刚刚纾解完心事,送了人出去,就看到一路跳过来的徒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随后神情就严肃了下来,呵斥:“站住!”
安芝即刻停下来,乖乖走了正经:“师傅。”
“你回来做什么。”净慈带她进福客堂,“不是去了金陵。”
“想找师公,但师叔说他闭关了,师傅,师公何时出关?”安芝跟在她身后,随着她插香,又拜了拜天尊。
“你身体不舒服?”净慈扭头看她,见她面色红润,不像是病了的,“若是替别人求的,就回绝了,你师公多年不曾替人看病,过往也是觉得与你有缘才将你收在这里。”
“师傅~”安芝又跟着她出了福客堂,“师公又没见过他,万一见过之后也觉得有缘呢。”
净慈带着她一通拜过来,没回答她的话:“你这回留几日?”
要是可以,自然是留到师公答应,可现在师公闭关,师傅又直接给拒绝了,她连面都没见着,没机会说沈帧的病情。
“既然来了,就去换上衣服,明日早课不要迟。”净慈说完就把她扔在了远处忙去了,安芝抬头看外边的大鼎,在这里,无处不透着令她安心的气息。
“小姐,您以前就是呆在这儿的啊?”
“是啊,小的时候第一天到观里,师傅就要求我早课不能迟到,你猜什么着,我接连迟到了半个多月。”
那时她年纪小,身体又弱,还娇气的很,迟了早课的理由各种各样,起不来,人不舒服,不想去,还哭闹过,但每次师傅都有办法把她带过去,就是哭闹,也是让她坐在蒲团上哭,哭的时候还不许别人理她。
没多久她就彻底老实了。
“……”宝珠还是第一次听到能把小姐治的这么彻底的人,不免对刚刚那位冷面的师傅产生了崇拜。
“小姐,咱们真的要在山上留住。”宝珠算了算来回的路,若真住上十天半月,怕是来不及回去过年。
“明天就走。”若是见不到师公,安芝也不在这儿叨唠她们,“走,我先带你逛逛这儿。”
安芝带了宝珠走了一圈后,天色暗下来,一个时辰后,屋外传来了声音,推开去,迎面就是个酒瓶子,卿竹站在那儿,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明天就走了罢?来陪师叔喝一会儿。”
熟门熟路上了塔顶,冷风吹着,本该叫人清醒,卿竹却显了一脸的醉意,安芝知道她怕是已经将两坛的酒都喝得差不多了:“别让师傅瞧见了。”
“她瞧见的次数还少啊。”卿竹躺在那儿,扭头看她,两年不见,一下便成了个大人,“知知啊,你为何要替那沈少爷求药?”
“他救过我啊。”安芝再一细想,所能罗列出来的好有很多,抹了又肯定的加了句,“他还给林家行了便利,不是您说的嘛,要知道感恩。”
卿竹轻啧了声:“这是我教你的没错。”知恩图报,可就是不知最后是用了什么去报答。
“师公这回在闭关,我下回来也行,就当来看看你们。”安芝觉得师叔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像是喝醉了,要知道她是喝再多都没见醉过的人。
卿竹笑了:“傻丫头。”
安芝一愣,她哪里傻了。
“山下好不好玩。”卿竹忽然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也有好久没有下山去了。”
安芝越发觉得她不对劲,这顾左右而言他的,师叔到底想说什么?
盯了一会儿后,卿竹忽然在她额头上用力拍了下:“明日回去了,别来找我道别。”卿竹那一下打的有些猛,她的袖口中忽然掉出来了个银色小镯子,像是小孩戴的玩样,上边还垂了两个小铃铛,看着像是旧物。
在安芝去捡之前,卿竹飞快的捡起来藏到怀里,催她:“快喝,这两年不见,武功也退步了,酒量也退了,再这样下去,我可不承认你了。”
安芝无辜的很,她哪里退步了,明明醉的是她。
这时山风一阵,刮的人脸都有些疼,塔下传来了净慈冷静又藏了怒意的声音:“卿竹,你想再罚半年禁闭是不是!”
卿竹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安芝怔怔看着她,禁闭半年?难怪王掌柜会说许久不曾看到师叔,可她犯了什么事,会被禁闭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