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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那会儿,占色也做过家教。
因此,不管对于家庭辅导也好,还是做家教也好,其实她都不是很陌生。如果卫季北提到这件事儿换到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可现在的情况却有点儿糟糕。自从她的生活被权少皇给横插了一脚之后,世界都乱套了。这些天,她心思浮躁,自己也处于需要冷静的阶段,人的精神也很疲乏,感觉有点儿力不从心。
可是,卫季北不知道。
对她,他心诚,人诚,说得也诚,很容易分辨得出来。
占色双手交叉着放在下巴下托着,看着卫季北,直到他说完才微笑着礼貌的说。
“卫先生,卫错的情况我都了解,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更好的建议?
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卫季北捏着眉心的手放了下来,“占老师,你请说。”
占色抿抿唇,组织着语言,“小孩子任何不良癖好的形成,很大程度上都与家庭生活环境和父母的教育有关系。你和你爱人的离婚,卫错缺少母爱的关怀,没有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庭,是她病因构成的很大一个因素。要是你你现在能跟前妻好好勾通一下,能再共同生活,为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再对孩子辅以心理治疗,应该会见效很快,而且不易反弹……”
她说得很专家,分析得也很自透彻。可卫季北听完了,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轻摇着头。随即,见她不解,又浅浅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冲她摆了摆手,微垂着眼皮儿。
“我跟她母亲,再没可能了。”
别人感情上的事儿,占色觉得不好意思多问。目光落在面前英俊又带着成熟气息的男子身上。她心里话儿,或许男人的心都是挺硬的吧。一旦离开了那个女人,就不会再为任何情况去改变了。不过,这些事轮不到她去掺和,她只是凭着专业去建议,至于要不要听,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她没想再问,不料卫季北却说了。
“晏容她是一个职业型女性,我的工作也很忙,忙起来有时候晚上都着不了家,直接就在办公室睡了,孩子从满月开始,一直都是保姆在带……真是没想到,结果把个孩子给耽误了……”
卫季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听得出来,他的话里面不仅有男人婚姻生活不如意的落寞,还有更多对孩子的内疚感。
占色就那么看着他,听着。
干他们这个行当的人,身系着国家军事科技的命运,有的时候,就算有心管女儿,恐怕也是身不由已。她能理解,却帮不了他太多。现在能做的,就是做一只让他倾吐心灵垃圾的垃圾桶。想想,其实这也是一件很崇高的事情。
卫季北说到这儿,又望着她,眼眶里有一片儿红,声音放得极缓。
“占老师,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工作……还有家庭。但是这事儿吧,我看小错就是暂时的反弹,恢复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有……你放心,在酬劳方面,你尽管提,不用担心太多……”
“卫先生,不是酬劳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占色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她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目前自个儿的心理状态都不好,反倒影响了卫错的治疗。
卫季北后靠在椅子上,嘴唇淡淡地抿了抿,在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之后,再次叹息着捏了捏眉心,“我懂。你和少皇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事儿我也都知道。所以,我猜到,你现在比较忙。可是,这么跟你说吧,最近我们院儿里,又出了一件大事儿,天天都有上头来查,我啊,更错不开时间了。你——能不能帮我这一次。”
说到这儿,卫季北又抬起眼皮儿,就那么带着恳求地看着占色,也不再做声,一双清凉的眸子里,带着难见一见的固执。
这人……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让她怎么拒绝?
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占色心里琢磨着,犹豫了又犹豫,终究还是点了头。
不过,她的话说得比较委婉。
“那,成吧!不过先说好了啊,我的时间不太固定,毕竟我这边儿还有工作。”
一听她答应了,卫季北的眼睛突地就亮了,整个人似乎更鲜活了起来,说出来的语气,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那时间没有关系,紧着你的作息来安排。我随时可以来接你……”
能够为别人带来开心,本身就能换来自己的好心情,占色浅浅地抿着唇,看着他的脸,笑着说:“不过说好了啊,你也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我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其实卫先生……还是我刚才说的办法最靠谱儿,你就应该先很给孩子营造一个好的家庭环境,才能治标又治本。”
“呵,看情况吧。”
卫季北笑笑,目光有些闪,随口敷衍她。
对于感情来说,卫季北不算内行。当初他跟宴容结婚,也算不得什么爱情,更多的就像是两个名门世家缔结成的某种合作盟约。他是搞军工技术,大部分时间用在了专研上,也没想过什么爱不爱情,随了父母的意愿,结婚,生子,走着大部分人都应该走的路。
在那时候的卫季北看来,女人……差不多都一样。
可现在她才知道,女人与女人,其实不一样。有些感情,不在于相识了多久,或者说在什么情况下相识。而有些人,瞧上了一么眼,便会觉得心里有个角度放下了她,好像第一次有人符合了自己的生理磁场。
这种感觉很奇怪,正如面前的占色于他。
卫季北活了三十多年,又处在那样的身份和地位上,可以他这辈子瞧过的漂亮女人无数。什么样儿的都有,妩媚的、清纯的、时尚的、性感的、帅气的、活泼的……单说他前妻晏容,其实也是一位漂亮的高品质女性。
然而,都没有人触动过他的心。
更确切说,与感情有关的那一面。
占色不单是美。她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女性柔美,也不同于男性刚硬,更不是那种纯得无一丝杂质的美好。她是那种从骨子里就散发着能够让男人恨不得荡气回肠地争夺拼杀一场的真正尤物。而且,她性格很好,细腻包容、自信善良、独立乐观、悲悯亲和……她也可以潇洒,也可以大气,也可以温婉,偶尔也可以小脸儿羞红像个纯粹的小女人。
当然,最后那种情况,他就见过她在权少皇的面前出现过。
曾经听人说,好女人是一本书。
而在卫季北的心里,占色是那种只能名家才有资格去珍藏的传世名著。
“占老师,我先谢你了。”
这一本名著不是他卫季北的,他只能这么说。
占色摇头,浅笑,“卫先生,你太客气了。卫错她其实真是一个好孩子。”
卫季北也笑,带着成熟男人独有品味儿的温和眼眸,几乎粘在了占色的身上。不过,他是一个有分寸的男人,不会表现得太过露骨。在别人看来,那不过是一种欣赏和友好。
“谢谢占老师,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当然,做父亲的人,又有谁会觉得女儿不好呢?
占色愉快地笑着,劝慰他,“那可不,所以啊,为了这个好孩子,你也该寻思寻思自己的事儿,赶紧的把个人问题解决,那才是长远之计。”
卫季北点头,眼神温暖。
“慢慢来——等缘分到的时候,自然就解决了。”
“呵……”占色附合着,却不太相信什么缘分。
改变自己,是自救。影响别人,是救人——这是占色学心理学的初衷。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会轻易陷入低落情绪里的柔弱女性,本来自我治愈能力也很强。在没有遇到权少皇之前,她几乎一直处于清醒与坦然的专业状态。而现在,虽然走了点儿小小的岔路,她还是迅速地就调整了过来。
在宿舍蒙着脑袋,睡了一个好觉,到了第二天起来,她就世界还是那样儿在正常的运转,并没有因为她的变化有改变的任何。于是乎,长吁一口气,不去管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也不要去做太多的思考,更不要去自艾自怜,其实事情,也就容易过去了。
昨天吵架之后,姓权的没再来找她了。
她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顿时,又轻松了许多。
今天星期三了。
上午,她准备去医院做公务员考试的体验时,去艾所长的办公室准备给她请假才知道,艾慕然今天依旧没有来上班,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情况。
无奈,她只有和副所长说了一声儿,径直去了医院。
老实说,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艾慕然那件事儿到底是真是假,虽然现在所里传得沸沸扬扬,传得话里话外的非常难听,可她并不是一个喜欢道听途说的人,虽然心里也十分的不爽艾慕然,但她却不认为以艾慕然心高气傲的心性儿,会做出那种事儿来。
除非……不是她主观愿意的。
可要非主观……那又会是谁干的呢?
思忖着,她心里凉了一下,突然有一种疯狂的猜想。可随即又打消了那个念头。且不说艾慕然跟权少皇还有过那么一腿,就算他俩没那么一腿,人家艾小姐也没有招惹他,他也不至于做出那么狠的事儿来。
梳理着事情的前因后果,随即占色又笑了。
管别人的事儿干嘛?认准了自己的事儿就好。
如此一来,她的心里慢慢就平静了下来。
在指定的医院体检完了,回到所里已经中午了,她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晌午觉,下午上班儿的时候,更加的神清气爽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办公桌上,时不时抿着唇慢慢地品尝着它……一杯白水,竟也觉得舒爽无比。
人的心态,主要是靠自己调节,她一直这么认为。
哼着小曲儿,写着资料,占色的心情好了,又登录了qq。
一上去,那只小企鹅就‘嘀嘀嘀’拼着命地叫过不停。她笑着瞅了瞅,除了艾伦又哪儿会有旁人?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她,只说自己在忙,就不再搭理她了,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儿来。要不然,那位艾伦小姐,可以消耗掉她所有的时间。
快乐其实很容易。
一场雨,对于老天来说,也下得很容易。
当窗外突然飘雨的时候,占色刚刚完成了对一个学生的心理情况描绘。而这个时候,企鹅又开始叫了起来。她点开一看,还是那个叫着‘看着我眼睛’的网友。想到这位上次闹着要自杀的男人,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qq上,她心情更是莫名开心了起来。自己救人一命,也算功德无量了吧?
看着我眼睛:“oh,你在吗?”
占色想了想,回复了,“在,你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我眼睛:“我好了很多,就是有点儿迷茫。”
占色微笑了起来,敲字儿,“正常人在经历了一个自我救赎的过程之后,都会有这样儿的迷茫期。你现在需要转移注意力,你有工作吗?把心扑在工作上,感情的事,慢慢就会淡化下来了。”
看着我眼睛:“你每句话都讲得好专业,请问,你爱过吗?”
你爱过吗?
电脑屏蔽上非常简单的四个宋体字,让占色锁起了眉头。
托着下巴,她看了看窗外飘动的雨点儿,手指触上了键盘,“我不知道。”
看着我眼睛:“不会吧,爱没爱过都不知道?”
占色目光像染了雾,无奈地笑笑,转移了话题,“雨下大了,我想我该去找一把伞了。不然一会儿下楼,该成落汤鸡了。再见。”
说完,不等对方回复,她随即就把qq给下线了。
夏天来了,雷雨季节果断最断人肠。离下班时间还差五分钟的时候,她伸了个大懒腰,揉了揉额头,笑着走向了窗户边儿上,将窗子彻底地推开,深呼吸了一口气。
窗户外面有一个雨篷,大雨点儿进不来,不过却会有丝丝缕缕的雨丝儿飘进来,吹拂到她的脸上,很温柔,很清新,好像间或还夹杂着学校院子里的泥土和花香味儿。
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在上班时间,尽管占色不想去接,不想被打断这份儿窗外品雨的心情,却不得不过去将电话接了起来。没有想到,电话竟然是权少皇打来的。
“手机为什么关机?”
为什么关机?
从那天晚上她的手机没有电开始,占色就没有再充电。
一来她本身也没有什么必须开机的业务,也没有什么朋友,更不会有什么维护世界和平的大事儿需要联系她去处理。二来她觉得手机偶尔处于静默状态会很舒服,她就这么一个人默默的呆着,没有任何人会打扰到她。
只有一个人的世界,才可以做到真正的静心。
“哑巴了?”
她没吭声儿,男人又补充了一句。那低哑轻透的声音,还是那么霸道张扬,阴沉得沉辩不出他的情绪。而那浅浅的呼吸声儿,却萦绕在了她的耳朵里,让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回答,自然简单得要命。
“没电了。”
男人沉吟了几秒,大概想到她的声音会那么的淡然。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更没有了那天她在跳车时的狂躁。这么一来,反而让他抓不准她到底存了些什么心思了。
“为什么不充电?”
占色冷哼。丫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质问她这事儿吗?!她真想爆一句‘滚你丫的,关你屁事!’,可好歹她今儿的心情不错,更不想无端端被他给破坏了好心情。
闭上眼睛,吸气,吐气……
吁!
接着,她勾了勾唇角,语气平静的陈述,“权少皇先生,根据《物权法》的规定,我的手机属于我个人的私人财产,我有绝对的处置权。包括对它的使用,转让……或者遗弃。”
“啧,真他妈拽!”男人低低噙着笑,末了又突然冒出两个音色暗哑的字儿。
“出来。”
一只手揉着额头,占色一只手握着话筒,奇怪地问,“出哪儿来?”
“少教所外面,快点。”
权少皇,永远热爱祈使句!
占色蹙了蹙眉,反问:“权四爷,我可以不下来吗?”
当然,她用的是疑问问。而且,她的疑问句里,还带着淡淡的,浅浅的,带有占小幺独家风格的嘲讽和反抗。
“你说呢?”
“是我在问你。”
男人这会儿应该在吸烟,他好像顿了顿,突然又低低的笑了笑,出口笑骂,“占小幺,咱俩少他妈咬文嚼字儿成不?”
“我没闲工夫和你咬字儿。”
又‘哧’笑了一声儿,男人心情似乎不错,“占小幺,结果都一样,过程有两种。第一,你出来;第二,我进去,你喜欢哪一种?”
你出来和我进去,有区别么?
占色好不容易平静的小心窝子,再一次被臭男人给砸了一颗大石头。银牙一咬,她磨着牙齿,语速又加快了许多,“姓权的,我不是知道我会选哪一种吗?你特么还问什么问?”
“……速度!老子很忙。”
啪!
说完,男人竟率先挂了她的电话,不给再争辩的机会。
我靠!
占色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话筒,心里寻思着,它要是一个块板儿砖,那个臭男人要就在她的面前,她指定得一砖头拍死他。恨恨地捏了捏模拟想象的板儿砖,她终究还是将它放了下去。
臭男人非常了解她,知道她肯定会选第一种。
她现在要是不出去,那个臭男人指定会进来的。要任由他大摇大摆地在所里来回妖娆惑众地晃上一圈儿,然后再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给拽出去,或者两个人再当着众人的面儿,大掐一场。那么,明儿少教所的新闻焦点,就会又从艾慕然所长变成她占色了。
她当然不想成为谈论焦点,所以不到五分钟,她就出现在了少教所外面的露天停车场上。
露天停车场,就在看守所宽敞院坝的旁边。大院坝子一边儿通向看守所的大门,一边儿通向少教所的大门儿。因此这儿到处都有岗哨,大白天的,来来去去都在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雨,真下大了。
占色撑着一把小红伞,四处地张望着,在停靠的车群里寻找着权少皇的汽车。可是她瞄了好半天儿,也没有瞄到熟悉的汽车。想了想,不禁有些茫然了。难不成丫臭不要脸的故意来耍她的?
心里恨了恨,正准备转身就回去,背后却突然传了一道汽车鸣笛声儿。
条件反射地转身,她一瞅。果然,半降的车窗里就露出了权少皇叼着烟的邪魅俊容来。一双狼气十足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盯着她,感觉像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在雨雾蒙蒙的晕染之下,占色觉得他的笑容里,夹杂着某种特别不安分的危险感觉。
而且,他那辆车,也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辆。她看了看标志也没看明白究竟又是什么牌子,只知道这男人换了车不开窗,故意任由她在那儿东瞅西瞅,明显玩弄于她。
于是,气嘟嘟地走过去,火药味儿甚浓。
“你哑巴变的?见着我不会喊一声儿,由着我到处找你?”
“爷就喜欢看你愣头愣脑的小模样儿!”权少皇说得有些不要脸。
占色哼了哼,眼神刺向他,“我说你没事儿总换车干嘛?”
“爷高兴。”
“……”不是高兴,是权四爷有钱没地儿花销。
不过,占色不会那么说,而且选择了奚落的方式,唇儿弯了弯,嘲笑说,“据说,车辆对于男人来说,就像自己的女人。换车就像换女人,没事儿就寻思着换车的男人,大多‘擅淫无耻’。”
擅淫无耻?
瞅着她清清爽爽噙着笑讽刺自个儿的小模样儿,权少皇眸色微暗。竟然没有顶回去,而是锁着眉头,认真地向她解释了一嘴。
“总开一辆车,目标太明显。”
嗤!凉凉一笑,占色盯着他阴鸷复杂的眼睛,“你有被害妄想症?”
男人眯了眯狐狸眼,盯着她笑了。
反正两个人凑到一堆儿就斗嘴吵架,他也都习惯了。于是也不去多解释什么,更不会告诉她这几天有多么的关键,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带着薄怒的小脸儿。
“上车!”
占色手指转动着伞柄,抬高了下巴,“有事儿你就在这儿说。我听得见。”
向男人挑衅的女人,更加灵动有味儿。
今天占色就穿了一件儿小方领的连衣裙,一摞发丝用夹子夹在了脑后。此时,在细雨微风吹拂下,她俏生生的立在那里,胸是胸,腰是腰,腿是腿,露在外面的肌肤很少,却白嫩嫩,滑溜溜,看上去,更像一幅雨中美人儿工笔画,婉约又动人。
再次凝住视线睨了她一会儿,权少皇突然勾勾了唇角,狠狠地再吸了一支烟,就将它摁灭了,径直推开车门儿走了下来。
占色退了一步,“你干嘛?有事说事。”
权少皇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盯着她的眼睛,死不要脸地躬着头就躲到了她的伞下,一只手攥过她手里的伞柄,顺便揽紧了她窄细的腰身儿,另一只手堪堪就勾起她尖巧的下巴来。
“雨中,伞下,调情,也很有情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