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昨晚的,只是一场梦。”
“但是本太妃不怕,本太妃什么都不怕,就算是在梦里,本太妃也半点不怕。”
“先皇后有什么了不得的?不过就是个蠢货,以为她自己很善良很大方很好吗?那不过都是她内心恶毒的障眼法,否则,她为什么不说服先帝让我的名字登上皇族的族谱?她为什么不肯让先帝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她就是个虚伪做作的贱人!贱人!”
“活着都斗不过我,死了还想吓唬我?没门儿!”
越这么自言自语着,静太妃的表情就越发的疯癫:“你来啊!你从地狱里爬回来见我啊!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敢不敢来!”
她转着圈,私下里看着,满屋子的烛火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还是看不到半点让她可以与之对抗的“东西”。
她有些恼火,心里的恐慌消了大半,就又冲到门口,将那个丫鬟拖了进来,“啪”的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你这贱婢,不是说晚上会听到声音吗?你现在告诉本太妃,哪里有声音?哪里有?”
“奴婢……许是奴婢听错了,”丫鬟挨了打,却也不敢反抗,只跪在地上,不断的认错:“太妃娘娘,想是奴婢有耳疾了,奴婢今晚确实还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未曾见到别的什么东西,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胡乱说话,还请太妃娘娘恕罪。”
说着,丫鬟稍稍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静太妃,又迅速的低下去:“太妃娘娘,夜里凉,您只穿了这么一件红色的单衣,恐会伤了身子,若是您还不想睡,不如奴婢去拿外衣过来给您穿上?”
丫鬟不说,静太妃还不觉得冷,丫鬟这么一说,她就感觉有冰冷的寒意从后脊背上来,到了头顶,又像是一张网,罩住了她的全身,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等等,什么红色单衣,她今日穿的分明是白色的单衣好吗?
想到这里,静太妃猛地低下了头,就看见自己的衣裳确实变成了血一样绯红的颜色,而这红竟像是血一样可以流动一样,不断的变的浓,就连她的鼻端似乎都能嗅到那腥臭的血味儿。
“砰!”被关的紧紧的窗户再一次被很大的风吹开,阴冷冷的风进来,竟准确无误的将屋子里所有的烛火都吹灭了。
“啊!啊啊啊!有鬼,有鬼来了!”丫鬟惊恐的喊叫了起来。
静太妃原本还算淡定的,被丫鬟这么一喊,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屋子里是漆黑漆黑的,窗户外面也是漆黑漆黑的,只有那片竹林被风吹动,发出“沙沙沙”的响声,阴冷的风似乎已经将人包围了起来,黑暗中的未知充满了各种不安全,早已经疲惫不堪的静太妃这会儿强撑起所有的精神,厉声问:“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本太妃滚出来,本太妃告诉你,本太妃不怕你,一点都不怕你!”
“呵~”一声轻笑,就在耳边响起,刺激的静太妃的身体骤然僵住。
“妹妹盼着姐姐过来,姐姐过来了,妹妹却又是怎的不欢迎姐姐了呢?”
一瞬间,屋子里的烛火重新燃烧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那些火焰却都是幽绿幽绿的。
“鬼火,这是鬼火,鬼来了,鬼真的来了。”丫鬟跳起来,把腿就想往外跑,门一推开,像是对上了一张惨白惨白的鬼脸,她指着那张脸,啊啊的大叫:“鬼……”
她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鬼大仙,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奴婢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奶奶和瘫痪在床的母亲要养,下面也还有一个幼弟嗷嗷待哺,求求您,您饶过了奴婢吧,奴婢一定会多给你烧香烧纸的,求您饶了奴婢……”
静太妃朝那门口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丫鬟不停的在磕头,将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你这贱婢,你到底在做什么?什么鬼火?什么鬼大仙?不过是些小把戏,本太妃才不……”最后的一个“怕”字被静太妃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因着,丫鬟就在这时候转过头来了。
她的脸变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两只眼睛散发着幽绿的光,有黑色的血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发出静太妃无比熟悉的声音:“妹妹,什么是小把戏?是指……你给长姐下毒这件事吗?
妹妹,你好狠的心啊,你送的玉佩,姐姐一直都贴心佩戴着,若非到了阎王殿里,阎王爷亲自与姐姐说,姐姐还不敢相信,这玉佩里竟然是藏着毒的,你害的姐姐好痛好惨呢。
你看看姐姐这张脸,都已经叫那赤血炎毒变成黑紫黑紫的了,你再看看姐姐这手……”丫鬟僵硬的伸出了手,衣袖扯开,上面竟然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而后,皮肉还是生长在上面,长了一半,却又开始掉落,那场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啊!”静太妃惊叫了一声,冲过来一脚就踹在了丫鬟的肚子上:“你去死,你这该死的贱人,本太妃不会怕你的,绝对不会怕你的,你去死!去死!”
就只是这么一脚,丫鬟还真让静太妃给踹到门外去了,身体就倒在地上,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风将她的裙子吹起来,盖住了她的脸,也看不见那条恐怖的手臂了。
静太妃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丫鬟再爬起来,心这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可就在这时,肩头却又落了重量,阴冷的女声在耳边说:“妹妹,姐姐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要怎么去死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