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珩爽朗一笑,“儿子明白,定会好生照料伯父的,儿子告退。”说完,对着若翾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天地一家春。
待永珩离去,百年也一觉醒来,若翾抱起百年,颠了颠他的小身子,“不过五个月,竟沉得如此模样,可见乳母费心了,赏赐十二两银子给两个乳母。”
焕春福身,亲自取了两个荷包递给阿梨,若翾看着窗外,玉兰花已经盛开,海棠花细雨阵阵,正是一年春好处,可惜明语却再也看不到了。心随意动,她抱着百年出了正殿,摘下一朵花,逗弄着他。
“你倒是好兴致。”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若翾回头,洗梧一身月白色暗花缎裳衣站在天地一家春门口,目光清冷,与她一同来的,是陆湘漪。
两人走到若翾跟前,屈膝福了一福,若翾将百年交给乳母,“你们倒是难得一起来,小德子,去搬一张桌子来,本宫与舒妃娘娘、庆妃娘娘便在这里说话。”
小德子手下的人倒也机灵,有条不紊地准备好一张红木圆桌并三张红木圆后背交椅,三人坐定,若翾亲自与她们斟茶。
陆湘漪机警地四下看看,左右不过焕春、抱夏、小德子、琴容、当归五人,她对着当归微微颔首。
当归会意,走近几步,福身道:“奴才当归请贵主安,”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瓜皮,“贵主请看此物。”
若翾一愣,接过看了看,“这是何意?”
当归道:“回贵主话,这是奴才前些日子在基福堂宫门偶得,当时那洒扫的小太监说这是宣木瓜的瓜皮,因放置时间久了变作黄色。”
若翾蹙眉,“敢是胡说!”
当归自知道若翾这话不是说自己,她便接着道:“奴才是宣城人,自小便识得宣木瓜,这瓜皮绝非宣木瓜,而是番木瓜。”
翦水双瞳微眯,若翾看着她,心思如电,“番木瓜···难道,明语临产之前宫缩,正是因此物?”
一直沉默着的陆湘漪颔首,“我已经向张义之问过这两种木瓜的功效了,确实如此。”
若翾下意识地捻动着腕上的青金石手串,“当归,你可还记得那日那小太监的模样?”
当归眉心紧皱,细细思索良久,“回贵主话,奴才记得那小太监约莫和德公公一般身量,只是···他生了一个小耳朵,就在左耳!”
“好!”若翾淡淡道:“德子,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本宫等着,你去延禧宫,哪怕掘地三尺,也给本宫把这个小太监找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查清他素日里和谁人往来。”
小德子眼中闪过精光,“奴才明白。”说着,带了小邓子,两人去了基福堂。
手上的动作不停,若翾望向洗梧,“你一向不喜忻贵妃,如今为何来?”
洗梧看着手中精致的白玉盏,“她是紫菀的亲额涅,她为我生了紫菀,算我谢她,更何况,”她一向冷漠的眼中满是怨毒,“害人子女者,当入畜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