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禄海哦了一声,“那老宅子,奴才也去查过了,是贵妃祖父武士宜留下的,有三十多年了,前些时候坍塌了,没留下什么。”
苾芬重重地将纸扔在他脸上,怒道:“那岂不是一无所获!”
康禄海忙不迭地跪下,“主子让奴才去查的,奴才确实一一查过了,除了当初贵妃是托忠勇公送闻香玉从而回宫之外,旁的实在查不出来,而且···”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苾芬一眼,“忠勇公府那边如同铁桶一般,奴才的人实在探不进去,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奴才若是查得紧了,只怕万岁爷那边······”
苾芬伸手,示意他闭嘴,“得了,你这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给本宫退下!”
康禄海嗳了一声,灰头土脸地出了正殿。
侍立一旁的晗秋道:“主子也不必过于着急,想来这些事,在素日里总有蛛丝马迹可寻的。”
苾芬睨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若是能扳倒贵妃,连消带打地再除了傅恒一脉,皇亲贵戚之中便无人再能超过讷苏肯,永璂的路便能更加平顺,再过一年,万岁爷说不定会让讷苏肯回京,到了那个时候,贵妃不再、傅恒亦去,岂不快哉!”
晗秋眼中划过一道厉光,“主子思虑地极是,奴才不及万一。”
苾芬轻抚手中的沉香如意,“若是这思虑能成了真,那才是好事呢。”
转眼便是腊月二十九,因来年定了南巡,弘历按着从前的惯例,免去了江苏、安徽、浙江历年因水灾未完成的丁漕以示皇恩浩荡。
翊坤宫内。
弘历免去了众妃行礼后,坐在了紫檀木云龙纹宝座上,“南巡启程之日便定在正月十六,皇后、贵妃、庆妃、容嫔、永常在、宁常在随行。”
在座诸人能随驾同去的自然喜不自胜,诸如萨日朗等人不能去的,一时也颇觉失意,乐吟才入侍不过两月,便得了这样的恩典,自然惹了众人妒忌,汪芙葳一向心气甚高,她瞥了乐吟一眼,冷冷道:“你这戏子倒也有些本事,可惜啊,出身微贱就是微贱,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爬多高。”
乐吟看了看上首的几人,声音依旧柔若春水,“姐姐这话,我不明白,万岁爷不也命姐姐前往,难道不是因为宠爱姐姐,是因为旁的什么?”
汪芙葳媚眼一瞪,她为什么能侍寝成为常在,乐吟又是为了什么,她不是不清楚,眼下被这么说出来,便多了几分嘲讽之意,“你!”
乐吟微微一笑,偏过头不再看她。
这二人之间的风起云涌若翾等人自然不曾注意,弘历接着道:“随驾人员的一应衣物,朕已经命高恒、常明二人着手准备,你们六人便不必多带什么,其余的都与往年相同就是。”
弘历通知了南巡事宜,便回了咸福宫。
若翾同陆湘漪徐行于冰雪之间,飞扬的雪落在她们的发间身上,冬风刮在脸上刀子划过一样的疼,良久陆湘漪道:“你我能够同行,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不过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