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将我的一切认真地保留。
……
江桐越看心里就越是窝火,将诗稿叠起来,装进衣兜收了起来,等到陈君寻喝罢酒回到家里,坐到沙发上尚未坐稳,但见她满脸乌云地走了过去,质问道:“又去陪那个秦大小姐喝酒的吧,怎么,还开你那辆破驴来家,她没开‘宝马’送你?人都送给你了,还在乎开车被人看见?”
江桐脸色阴晦,说雨不雨说风不风。倒是陈君寻装作喝醉,说道:“舌根底下压死人,那些长舌妇造谣生事,你真相信?”
听到这话,江桐的火气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说道:“造谣?你俩大街小巷地溜达,我眼又不瞎?还有,你到那个贱货的别墅里去了多少趟,别以为我不知道。”
陈君寻一听,装起了糊涂,“真的,假的?这样的话你都说过无数遍了。看见我采野花,你没有上前撒泼纠缠,这不是你的性格啊?”说着,他一下子想到傅忆娇。先前因为他与傅忆娇的来往,江桐不知道喝了多少缸醋,吐了多少句脏话。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经陈君寻如此一说,江桐也一下子想到了傅忆娇,心气难免更大了,就说道:“那是因为我给你留点面子,别给脸不要脸!无赖。”
陈君寻不想再申辩下去了,爽当真的耍起无赖,说道:“我醉了,记不住前面的事了。”
江桐撇了撇嘴,说道:“醉了?要不是跟秦粉在一起,你能醉成这个熊样吗?”
陈君寻慢腾腾地说道:“醉酒饱德,这四个字,你不懂。”然后又道:“天下之大,惟妇人与小人难养也。”
“醉酒饱德?我让你醉酒饱德!”江桐气咻咻地将诗稿从衣兜里掏出来,揉成一团,揉之再揉,竭尽全力,像是要搦死谁似的,然后砸向陈君寻,说道:“陈君寻,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多年,我也真受够你了,过不到一块去,爽当离婚吧。不过,我告诉你,陈君寻,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把自己写得多高尚,多无奈,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贬低我!”
陈君寻练散打出身,武功根基好,虽然酒喝得高了,动作仍然利索,见江桐拿纸团砸他,伸手接过,说道:“别再歇斯底里了,江桐同志,你高声部的颤音并不是那么美丽动听。”
什么?高声部的颤音并不是那么美丽动听?这家伙当声乐比赛评委老师了。
江桐的脸色被气得青一片紫一片的,平素的伶牙俐齿也变成渺小的钝器了,不知道哪一颗牙齿可以将人咬痛,她就把那句特供丈夫的话说了出来:“你,你,你就是老鼠屎!”激动至极,说话既然有点磕巴。
“老鼠屎是一味中药,能治你的病。”
“积攒你的节操去吧!”
遇到流氓文人,跟他斗嘴皮上的功夫,江桐也真是服气了。
陈君寻不想拿话怼死江桐,姑且让江桐喘口气,这时,他抽扯先前的话题,说道:“贬低你?我哪点贬低你?你能说出所以然来吗?”
江桐明知耍嘴皮子耍不过陈君寻,爽当拿捏小泼妇的风范,又扬手腕又蹦跳的,喝道:“你自己写的东西,怎么可能忘呢?何止贬低,简直是诋毁,是诽谤!我在奋力销毁你却在疯狂收购。你有那么高姿态吗?叫人恶心。”
稍顿,她继续说道:“是的,你解甲归田而我却说忘记你的兵种。已经忘记你了,你现在只有一副躯壳摆在家里,你的魂给了傅忆娇给了秦粉给了乔袖给了所有肮脏下贱的女人,你给了我什么?你给我千千万万根手指,给我千千万万顶绿帽子,不,绿围巾!陈君寻,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这样放肆,是因为我对你的爱过于专注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在外头搞女人感觉我能承受得住,所以就有恃无恐。现在,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你,我看,我们还是离婚吧。”
江桐呶呶不休,说到离婚实际处,她又道不清是不舍的存在还是屈辱的散尽,眼里居然潮涌出伤心的眼泪。
“瞧你长得这么难看,还好意思哭?”
眼见江桐伤恼至极,陈君寻装作没听见离婚字眼。就见他手臂挥舞,抡成半个圆,然后衰落到大腿上,说道:“叫你不要随便进我的书房,不要乱翻我的东西,你就是不听,这不,自寻烦恼了吧?好了,你不听话,又弄坏了我的稿子,我也不批评你,你知错就改就行。现在我口渴得厉害,快帮我倒杯水去,将功赎罪,将功赎罪……”
这家伙真够缺德的,耍起无赖也是有条不紊,这哪里醉酒了?分明装的!
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江桐听后,心肺险些气炸了,抬手抹干眼泪,说道:“陈君寻你什么时候学成这样不要脸?!曹操倒霉遇蒋干,胡豆倒霉遇稀饭,我江桐倒霉与你这个白眼狼结婚。天哪,看来我是金簪掉进深海里,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咯。”
说着,她突然感到十分悲哀,回过头来,火气更大了,就说道:“口渴,想喝水是吧?马桶里有现成的,你用手掬起来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