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蕖,你这个扫把星,你还有脸回来。”一进院子,叶芙月咋咋呼呼的叫了出来。
来的路上,宋氏叮咛芙月打头阵,毕竟老夫人是十分不待见她的。若是她来做,怕是还不等有什么结果,老夫人倒是会呛了她。
可是芙月到底是个孩子,关心自己的亲姐姐,心里难受有些失常又算不得什么。
陈瑾一转头就看到宋氏母女进门,叶芙蓉倒是不在他们身边。
芙月恶狠狠的盯着陈瑾,而她一旁的宋氏则是红着眼圈,似乎也格外难受的样子。
若不知道,还以为叶芙蓉不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陈瑾嘲弄的扬了扬嘴角,就叶芙蓉恩将仇报的那个劲儿,她哪里会活的不好?
陈瑾并不理会叶芙月,她还犯不上理一条疯狗。
而且,叶芙蓉她说的清楚么?
想到这里,她垂垂首,根本不搭腔。
如此这般,惹得芙月越发的恼火,她道:“好端端的你要去白马寺,结果牵连了我姐姐。她受了惊,回来之后一直哭呢!还说不能救回你,心里难受!结果你呢!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宋氏并不拘着女儿,心里得意的不行。
果然芙月是她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火力全开,也是好样的。
陈瑾浅浅的笑,问道:“那我不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依着芙月妹妹的话,我该去死?”
“大姐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芙月、芙月虽然有些冲动,但是真的是心疼芙蓉啊!”
宋氏掉眼泪,她本就是江南女子温婉的长相,如此哭泣,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心疼芙蓉妹妹,就得来骂我?”陈瑾眸光深邃,浅笑一下道:“倒是不知哪里来的道理。”
叶德召立刻:“芙蕖,你如何和你母亲与妹妹说话!你的教养呢!”
他蹙眉,十分不快。
陈瑾并不怕,她轻声:“父亲,就因为我不是自小养在您身边,您就要偏心成这样么?”
叶德召未曾想她敢当着外人的面顶嘴,立刻怒道:“本就是你要出门才有这些是非,现在他们抱怨几句又如何?芙蓉确实是受了惊。难道不该埋怨你?”
他恨恨道:“倒是反了你了!现在我看这家是不是容不下你了?你不要以为你姨母护着你,你就能上天。这个家里有我在的一天,你别想给我兴风作浪。给我滚去祠堂跪着!”
陈瑾看叶德召满眼的恨意几乎掩饰不住,眸光微动。
不知为何,这架势不像是对亲生女儿,倒像是对恨极了的仇人。
她垂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
“等一下!”
为首的大和尚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叶施主。”
叶德召顺了一下气,微笑:“大师不会想管我长宁侯府的家事吧?”
他的话音隐隐有些威胁。
大和尚不为所动,他道:“长宁侯府之事,叶侯爷如何教导女儿,我等方外之人自然不管。只是有一事,贫僧倒是该为叶小姐说一句话。”
陈瑾站在门口,没动。
她已然料到白马寺大师必然不会眼看她受罚。
大和尚此言一出,陈瑾又是这般沉稳,叶德召眼皮一跳,突然觉得似乎不好。
果然,大和尚道:“地动为难,叶芙蓉小姐摔倒,正是我面前这位叶大小姐出手相助。”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继续说道:“只是危难之中,人性总归脆弱。叶大小姐虽然救了叶芙蓉小姐,但是叶芙蓉小姐却推了叶大小姐自己逃走。正是因此,叶大小姐才滚下山崖。”
此言一出,现场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你胡说!我们家芙蓉不是这样的人!”宋氏尖叫出声。
若是旁的事儿她还能绷得住,但是这个时候关系到芙蓉的名声,这与小打小闹的毛病不同。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家芙蓉就完了!
“你这和尚收了叶芙蕖多少好处,竟是这样诋毁我们家芙蓉,我们家芙蓉当真是个命苦的姑娘,好端端的陪着姐姐去白马寺。竟是遭遇了这么多悲哀的事情!她当真是可怜!你们如此未免太过分了。”
宋氏来到叶德召身边,伏在他的肩上,嘤嘤哭泣,“老爷,您可要为芙蓉做主啊……”
大和尚淡定:“出家人不打诳语,当时庙中还有其他香客,也不是没人看见,侯爷尽可以出去查问。”
他又道:“至于您捐赠的香油钱,我想,我们白马寺是没有什么立场收了。我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