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重重点头。
“热水好了么?我觉得浑身发凉。”
红叶立刻忙碌起来,不多时的功夫就安排好了。
陈瑾虽然穿得多,但是这样大冷天在室外站了半个多时辰,总是寒凉的。她进入浴桶,彻底的将自己埋入浴桶之中。
红叶轻轻的将热水浇在陈瑾的发上,说道:“小姐,我刚才跟绿柳说给您熬一碗姜汤驱寒。您大概快来月信了,少不得又要不舒服,现在要好好保养才是。”
她是知道的,小姐身子骨似乎并不很好,身子骨虚的厉害。
陈瑾点头,轻声道:“我倒是羡慕你便是来了葵水也生龙活虎的,我就不成。”
红叶轻声笑:“您和我怎么一样啊,我原来住在寄悠谷。”
红叶虽然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不过也不傻,这样的事儿,只提一点就不再说了。
一来小心着隔墙有耳,二来也不想小姐担心。
她改变了话题,说道:“小姐,那个明远大师,我记得是谁了。我想了想,其实不必太过担心,毕竟,十来年了,女大十八变,也是有的。”
陈瑾颔首,“我知道。”
红叶又道:“若是他再来试探你,我就用麻袋套了他,揍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陈瑾浅笑出来,她柔和的看着红叶,轻声道:“何必将把柄交到人手上呢?他就算怀疑,有证据么?”
这般一说,红叶恍然大悟。
“对的,我们不妄动,他总是没有把柄的。”
陈瑾轻声:“说不定他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激怒我们,进而犯错,我们不必上当。”
红叶睁大了眼睛:“我的天,这个人太狡诈了。”
陈瑾鞠了一把水中的花瓣儿,轻声:“谁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人呢?不能不防备的。”
陈瑾本能的不相信任何人,她靠在水中,倒是觉得越发的暖了几分。
“也不知,那个扮鬼帮我们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陈瑾轻轻的呢喃了一声,红叶没听清,再问,陈瑾倒是不说了。
而此时,驿站之中。
杨桓一个人坐在院中对月饮酒,一壶酒已经饮去了大半,不过他面上倒是不见什么醉意。
不三匆匆而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分。
杨桓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锐利的笑容,他道:“继续打探。”
杨不三颔首,随即退下。
一壶酒很快喝光,他唤了身边伺候的小童,又是备了一壶。
他在边关呆惯了,不习惯那斯文秀气的饮酒方式,无需杯子,对着酒壶豪饮,平添几分江湖男儿的洒脱。
杨钰推开房门站在二楼的栏杆边缘,微笑:“原来五哥这个时辰也睡不着么?”
杨桓抬头看向弟弟,这个弟弟一身银色衣衫,与大好月光交相呼应,黑丝长发简单一束,散于后背,平添几分出尘之气。
杨桓眸光深邃,沉稳道:“虽是快马加鞭赶路,倒是不困的。”
他随意的靠在桌上:“天寒地冻,七弟还是忧心身体,早日休息吧。”
杨钰微笑起来,他踱步下楼,说道:“弟弟陪五哥坐一会儿。”
兄弟二人坐于桌前,一阵风吹过,杨钰的发被吹浮动几分。
他笑着言道:“哥哥总是这样豪爽,喝酒亦是如此。”
杨桓:“要来一杯酒么?”
杨钰摇头,他道:“我可不想就着风饮酒,吃不惯。”
顿了一下,他眸光闪烁,言道:“五哥又是为何这样深更半夜在此饮酒呢?倒是几多愁绪的样子。”
二人幼时关系也是很好的,可是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就变得话少了,也变得多了几分隔阂,更多了几分彼此之间的试探。
皇家亲情,大抵如此。
杨桓道:“我哪里有什么愁事儿?不过是放纵一下自己罢了。毕竟回京差事多了,倒是要恪守自己本分,不能有一丝松懈倦怠了。现在就当做让自己轻松一下!七弟高洁风雅,怕是不能明白我这酒鬼的心思的。”
这般说,杨钰倒是笑了出来。
他眨眨眼,说道:“五哥可千万别这样说,若你这样说,我就要无地自容了。我刚还想说效仿五哥,自我放纵一下呢!五哥这般说可堵了我的退路,不好不好。”
杨桓笑了出来:“那不如共饮?”
杨钰一本正经:“也不成。毕竟,我还是要杯子的。”
兄弟二人一同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