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放下手中的东西:“请他进来吧。”
这边的侍卫都是高廉安排的人,陈瑾相信高廉,自然也相信他绝对不会随便安排人。因此还算是信任。
杨钰匆匆进门,“陈瑾,我是不是来到太早,影响你用早膳了?不过没关系,你吃你的,我说我的。不影响什么。”
陈瑾看着碗里的燕窝粥与黑色的饼,迟疑一下,笑了出来:“行吧,我继续。不过不知道七殿下是否用过早膳,要不要一起来一些?”
杨钰微笑:“吃过了。”
陈瑾颔首,挥挥手将众人都遣了出去,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
杨钰抿抿嘴:“你倒是不怕流言蜚语。”
陈瑾看他一眼,转身去开了窗户,窗户正对着院子,倒是可以看到二人是坐在餐桌前的。
杨钰简直哭笑不得。
他不说,她倒是安安静静。
他不过随意提了一嘴,她倒是立刻警惕起来。
真是孩子气。
不过杨钰倒是不将这些小事儿放在心上,他道:“我经过比对与推算,几乎可以断定。石碑上的自己是江南的淳于先生字迹。”
陈瑾问:“有几成把握?”
杨钰:“九成以上,每个人写字都有自己的特点。本朝本来会写早古字迹的人就不多。若说认识,那倒是不少人都认识。但是如果写,这又另当别论了。”
陈瑾点头,说道:“确实,每个人的字迹都有自己的特点。这字迹就像是一个人的性子,是很难改变的。”
杨钰颔首:“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其实我原本就有些怀疑这字迹是淳于先生的笔记,但是不好好的分析比对,我是不敢断定的。我昨日找了十几幅他的书法画作,连夜对比,任何细小的地方我都看了,甚至一些小风格也做了判定。我相信,很难有人能够再写出这样的字。特别是其中的“美玉”二字,当年他就有一幅字上带了此二字,下笔力道,横撇竖捺,风格十足。”
陈瑾:“那我就可以动作了。”
她立刻起身:“谢谢你!”
杨钰似笑非笑:“谢的话谈不上,我今日帮你,说不定他日你还会帮我。又或者,你现在做的也是再帮我。这么看来,帮你就是帮我。我自然愿意帮忙。”
陈瑾不置可否的笑笑:“我现在就去。”
杨钰:“你吃完再去,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陈瑾蹙眉:“那如果他出事儿或者跑了怎么办?这可是一个很重大的线索。我……”
“我凌晨发现问题,半个时辰前宫门一开,我就安排自己的人已经先行出去了。所以,你不差这么一会儿。稍后你与高廉通个气儿,让他安排人出发。”
陈瑾浅笑,真诚:“七殿下,真的特别谢谢你。”
杨钰带着笑,说:“以后私下没人,你叫我子钰就是。”
他手指点点桌面,说道:“我是拿你当朋友的,我记得你的小字是瑾之,我叫你瑾之,你叫我子钰,也算是没问题吧?”
陈瑾:“可是你是……”
“我是什么?皇子?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狭隘。陈瑾,我觉得你算是一个飒爽的人,不至于此吧。而且,你看我这般帮你,就这么一点点要求,想要平等相待,都不可以么?”
杨钰最会说话,陈瑾相当无奈。
她想了想,无奈的笑笑,总算是说了一个好。
杨钰立刻扬起了嘴角,他道:“还有一桩事儿,我昨日出宫,顺便去了京城几家老字号的古玩店铺。他们会帮我留意这个石碑的来历、不过这一点你该是清楚,就算找到也不具备什么指向性。”
陈瑾感慨:“殿下真是心细。”
杨钰:“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当初离京的时候不就说过这个话吗?五哥身体不适休息,那我我们两个,勉强也可以吧?”
陈瑾浅笑,点头说是。
她浅淡道:“朱县令夫妻已经押解回京,我稍后还要去审问朱妙妙。其他的事情,有些倒是还要您帮我多考量一些。”
杨钰颔首,掏心掏肺:“这自然是没有问题,虽然你是聪明人,但是上京的事儿,你还真不一定事事都能了然在胸。而且有些话,就算你问别人,别人知不知道尚且两说。敢不敢说,又是另一层了。我的身份注定知道的比别人多,也比别人有用。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过来问我。高廉人不错,不过他在上京根基浅,很多事情的内情,他未必晓得。”
陈瑾认真的看着杨钰。
杨钰眉眼带笑:“不用太感动,也不需要以身相许。我说过,我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你搅混了上京这潭水,我们才都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