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卿又拍了一下桌子:“你且冷静一下!本府还未问你!这位公子,敢问高姓大名?”
墨雪舞微笑,报上了入住客栈时登记的假名字:“不敢,小人名叫薛天墨。”
温良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冯素蜻,你说这位薛公子是杀人凶手,可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证据!”冯素蜻理直气壮地回答,“昨天晚上有很多人亲眼看到他当众非礼我妹妹,却被我妹妹拒绝,这才半夜潜入她的房间意图不轨,后杀人泄恨!请大老爷一定要为小妇人做主!”
温良卿捻着胡须,接着问道:“那你说薛公子逼奸不遂,杀人灭口,是你亲眼所见吗?”
“回大人,并不是小妇人亲眼看到的,但是小妇人有人证!”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刻,冯素蜻不但不再嚎啕,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有些得意的狞笑,“有一个人亲眼目睹了这贼人凌辱素蜓的经过,请大人允许她上堂作证。”
温良卿点了点头:“来人!传人证上堂!”
不多时,衙役便带着一个妇人走了上来。那妇人大约四五十岁,穿一身有些油腻的衣服。显然因为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一直低着头,甚至有些哆哆嗦嗦地上前扑通跪倒:“民妇参见青、青天大老爷。”
温良卿点了点头,声音尽量温和:“你别怕,本官问你什么只管如实说来,若有半字虚言,本官绝不轻饶!”
那妇人连连叩头:“是是,民妇必定据实禀告,绝不敢胡言!”
温良卿轻咳一声:“本官问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与冯素蜻姐妹有何关系?”
那妇人赶紧回答:“回大老爷,民妇张刘氏,是冯家姐妹的乳娘。后来素蜻嫁给了祥宗,民妇便留在这客栈中,在后厨帮忙。”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温良卿接着问道:“昨天夜里你看到了什么?如实说来。”
张刘氏赶紧点头:“是。昨夜客栈打烊之后,民妇正打算去休息,经过素蜓的房间时,却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的说话声。素蜓的丈夫刚刚去世,又那么美,经常有人意图不轨,民妇担心她受人欺负,便敲了敲房门,问她怎么了,然后就听到素蜓叫了一声救命,接着没了动静。民妇急了眼,就不顾一切的撞开门闯了进去,结果看到有人将素蜓压在床上,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民妇吓得魂飞天外,立刻想要出去叫人来帮忙,可是刚一转身,后脑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就昏了过去。等民妇醒来,才知道素蜓竟然已经被人害死!大老爷,她死的好惨啊,你可一定要为她报仇啊!”
温良卿皱着眉,沉吟着问道:“那你可曾看清那人的长相或者是衣着打扮?”
张刘氏点头:“他留着两撇小胡子,很好认。”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墨雪舞的脸上,墨雪舞很是无辜地摸着那两撇小胡子,决定以后不管易容成什么人,这胡子坚决不要了!
墨苍云差点笑出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听夫君言,吃亏在眼前了吧?我就没看出来,这小胡子到底美在哪里?”
墨雪舞无声地叹了口气,心说你不懂,这两撇小胡子本来是想效仿四条眉毛陆小凤的,谁知道大侠没当成。莫名其妙成了杀人凶手,这胡子还成了重要的证据,我亏不亏啊?
温良卿也看了墨雪舞一眼,倒是没有急着下定论:“好,那你抬起头来,看看凶手可在这些人当中。”
张刘氏答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慢慢逡巡着。当她的目光落到墨雪舞的脸上,突然一声尖叫连连后退:“是他!大老爷,就是他,他就是凶手!是他要欺负素蜓,是他要杀民妇!快!快抓住他!快啊!”
温良卿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本官问你什么,只管回答就是了!”
“大老爷,他要杀民妇啊!”张刘氏虽然尽力克制,仍然浑身颤抖,“当时民妇被他打昏,他肯定以为民妇已经死了,民妇才逃过一劫,是民妇命大呀!可是素蜓就……”
“大人,求你为素蜓报仇!”冯素蜻赶紧叩头,“昨夜这贼人非礼我妹妹,很多人亲眼所见,大人若是不信,不妨让他们上堂作证!”
温良卿点了点头:“你且说都是谁亲眼所见,本府必定问个清楚!”
冯素蜓仿佛终于等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赶紧扳着指头说道:“回答人,小妇人这客栈中的几个店小二都亲眼所见,请大人允许小妇人把他们叫来作证!”
温良卿点头表示许可,不多时,三个店小二也来到了堂上,哆哆嗦嗦地跪在当地。温良卿咳嗽一声开口:“你三人不要怕,本府问你们,昨天晚上你们可是亲眼看到薛公子调戏死者?”
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跟着不约而同地连连点头:“是是,回的确有这么回事!”
“大人你看到了吧?”小妇人所说句句属实,冯素蜻悲悲戚戚地说着,“是这贼人害死了我妹妹,请大人一定秉公执法,为我妹妹报仇!”
温良卿转头看着墨雪舞:“薛公子作何解释?”
墨雪舞镇定自若:“他们都误会了,其实是当时小人偶遇死者,死者经过小人身边时险些摔倒,小人出于本能才出手扶了一把,还望大人明察。”
“狡辩!”冯素蜓蜻突然尖叫,刷的抬手指着墨雪舞的鼻子,“你说什么都没用,就是你调戏我妹妹,又凌辱她不成,将她推进井中淹死了,你必须给她偿命!”
她这一伸手,袖口不免向后缩了缩,露出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