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北堂凌锋是怕他把藏宝图之事说出去,就恶人先告状,说他是叛徒,如此一来,他的话自然就没人相信了!
可韩勤已经顾不上这些,因为他虽然还算顺利地逃到了边关,伤势却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越来越严重,很多伤口更是溃烂流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他知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事情的经过,北堂凌锦半信半疑。韩勤看出了他的怀疑,便说愿意把藏宝图描摹出来,只求北堂凌锦不要把他交给北堂凌锋。反正他时日无多,只想安安静静地死,之后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不要暴尸荒野即可。
北堂凌锦点头答应,韩勤便凭着记忆把藏宝图画了出来。他自小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藏宝图又并不十分复杂,不敢说百分之百无误差,至少八九不离十。
北堂凌锦收起藏宝图,而韩勤,根本没能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他怎么可能留下这个隐患,自找麻烦?
而且他也根本不需要费力气挖坑,一撮化尸粉就让韩勤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滩水,一身衣服。可怜他费尽力气逃到边关,还是难逃一死。
北堂凌锦当然也想拿到宝藏,有了钱,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得多,包括争夺皇位。可惜,这藏宝图太抽象,凭他的本事和悟性,一直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让他开心的是,北堂凌锋应该也没有悟出来,否则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不过这几年来,韩勤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必北堂凌锋心里始终扎着这根刺,日子过得也不大舒坦吧?
当然现在无所谓了,一切都暴露了,宝藏注定跟他无缘,他也无需再担心事情会坏在韩勤手里。不过想必他死都想不到,这个秘密早就被北堂凌锦知道了。
当初冯律齐就跟在北堂凌锦身边,当然知道这个秘密。看着韩勤留下的藏宝图,他一脸沉吟:“殿下仔细看过乐王的藏宝图吗?跟这个是否一样?”
“太快了,不可能看清。”北堂凌锦摇了摇头,“不过大致应该不差,就是不知道究竟差了多少。”
这种事很难说,有时差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
冯律齐皱了皱眉:“那现在该怎么办?一点线索都没了。”
“我们本来也一点线索都没有。”北堂凌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无需花太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件事上,看机缘吧,有时候还真强求不来。反正即便得到宝藏,也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得到皇位。”
冯律齐赶紧点头:“是,殿下英明。”
北堂凌锦沉默下去,许久之后突然叹了口气:“大皇兄……唉!你不简单……”
三下五除二就除掉了七弟,跟他争皇位的人瞬间少了一个。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要一个一个把其他人都除掉,笑傲虞渊大陆?
反正,他有那样的本事。
冯律齐深有同感。
沧海王做出来的事,似乎都没什么特别。但细细一想就会发现,他能做出来的事,好像没人做得出来。
或许,这就是他最不简单的地方。看似奇崛最平常,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这样的人若是你的朋友,是你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若是你的敌人,那就很可怕了!
天,终于完全亮了。
墨雪舞其实也顾不上睡觉。方才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脸上的刀口,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她才重新配制了药物,对伤口进行正式的治疗。
幸亏伤势并不重,很快就收拾完毕,好了之后也不会留疤。只是近段时间必须蒙着面纱,先把惊天容颜藏起来了。
北堂苍云一直陪在一旁,看着她对着镜子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便叹了口气:“是我不好。”
“没你的事。”墨雪舞满不在乎地摇头,“本来也不会有事,是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出幕后主谋……”
“总之是我安排不周。”北堂苍云又叹了口气,“我已经告诉鬼鹰,以后不必躲在暗处了,不管你去哪里,寸步不离。”
刚才之所以抢救不及,主要还是因为事出突然,鬼鹰离得又稍有些远,不然她是不会中招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完全没想到一块胎记会让北堂凌锋产生那么大的误会,所以完全没有丝毫防备,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也充分说明,他们再厉害,终究不是神仙,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不可能永远占据主动。所以,这也很正常。
“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渴掘井。”墨雪舞表示赞成,“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七弟对我动手,我们还没那么快知道他是白望舒之子,以后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所以,他这也算是自掘坟墓了。”
本来他们的确还没有怀疑到楚秀薇、北堂凌锋和华绮罗。刚才被黑衣人逼供,墨雪舞动弹不得,唯一能用的就是电子芯片,便立刻开始扫描黑衣人。
结果,她首先看到了黑衣人背上的烫伤,自然不难联想到北堂凌锋。然后她发现这黑衣人患有一种双眼会突然暂时性失明的遗传病,就立刻想到了北堂苍云曾经说过的白望舒。再加上北堂凌锋锁骨上有蓝泽国皇室之子特有的痕迹,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呼之欲出了。
“关键我都觉得他栽得挺冤。”北堂苍云笑了笑,“我猜他这会儿肯定在想,真实身份暴露得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墨雪舞回头瞅了一眼右后肩:“话说我这胎记,跟那藏宝图真有那么像吗?
北堂苍云抿了抿唇,神情居然变得微微有些凝重:“真的。”
墨雪舞怔了一下:“真的?”
“嗯。”北堂苍云点头,轻轻抚了抚眉心,“我注意过,从七弟府里搜出来的藏宝图,跟你背后这块胎记的确很像,尤其是那些线条和纹路,至少有五六分相似。”
“难怪他会误会……”墨雪舞皱了皱眉,终于开始觉得事情恐怕不简单,“这么说,这胎记真的有问题?本来我们也觉得它不像是胎记,更像是烙痕,难道……”
北堂苍云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你这胎记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含义,但不能肯定是不是藏宝图。但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必须说它不是,小舞,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墨雪舞点头,“而且刚才我看大家的反应,应该相信这不是藏宝图了。”
“所以暂时没问题,但以后的事很难说。”北堂苍云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安,却不愿流露出分毫,所以笑得还算平静,“现在,我也算比较成功地矛头指向了蓝泽国,想要宝藏的人应该会把目标对准他们。”
墨雪舞沉默片刻,眉头微皱:“真不知道蓝泽国从哪儿弄来的所谓藏宝图,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跟我的胎记这么像?难道两者之间,真的有某种关联?我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北堂苍云笑笑,用手指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别怕,有我在。不管你身上有多少秘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人。”
“说不定不是人。”墨雪舞挑了挑眉,跟着叹了口气,“谁知道我是什么妖孽啊……”
“没区别。”墨苍云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我认定了你,不管你是神妖人佛魔,都是我的。”
墨雪舞失笑,心里却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