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苍云笑出了声:“我既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是你的琴,用得着你背?只不过你不觉得走慢一点,才对得起我们的耳朵吗?”
蓝清枫瞬间恍然,然后由衷地叹了口气:“原来你也觉得吵,我还以为你对小舞的宠溺无下限,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得不得了……”
北堂苍云挠了挠头,跟着叹息:“喜欢肯定是喜欢了,可这也太吵了吧?上次落月还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两个女人就是一千只只鸭子,聒噪起来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我觉得这两人凑一块儿,好像不止一千只鸭子。”
蓝清枫笑出了声,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不出的可爱:“那是我的不是了,我应该坚持不让清韵一起来,就可以少五百只鸭子。”
北堂苍云正色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你这五百只鸭子不来,我们这不是还有五百只吗?那威力一点都不小。”
蓝清枫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传言中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沧海王居然会说笑话,要是被世人听到,还不得惊的下巴直接砸到地上。”
北堂苍云回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世人要是知道天籁公子笑起来这么好看,那就不是下巴掉到地上,而是直接神魂颠倒了。”
蓝清枫抿了抿唇,跟着微微一笑:“你说这话是在磕碜我吗?要论笑起来好看,这天下还有谁比得上你?不过……”
“对天发誓,字字句句出自真心。”北堂苍云的目光依然温和,只不过眼底深处却分明藏着一抹幽深,“怎么?”
蓝清枫似乎有些迟疑,不过片刻之后就重新笑了笑:“我就是想问,你们来了多久了?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北堂苍云想了想,然后哼了几句曲子:“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听的,本来我也不想打扰你,不过小舞说你弹的琴不是经常有机会听到的,我们就多听了一会儿。啊,不用付费吧?”
蓝清枫又被逗乐:“我在别人面前或许臭屁的不得了,在你这里就什么都算不上了。别说是付费了,你不让我付费给你,求你听我就心满意足了。”
北堂苍云转头看他一眼,目光依然温和,却词锋锐利:“自谦一些是好事,但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何况你本来也有你的骄傲,无论在任何人面前都无需妄自菲薄。你既然敢挑动这千年古琴的弦,那么在出手的一刹那,心中便只需存着一个念头:普天之下若论弹琴,舍你其谁。”
这几句话也让蓝清枫的眼中瞬间浮现出几分与北堂苍云极为相似的锐利,然后轻轻点头:“是,受教了。”
“我不是要教训你,我们是朋友。”北堂苍云笑了笑,眼中的锐利渐渐隐没,“有时候低调一些是好的,但是有时候有资本就可以狂,哪怕资本不是很足,也不防狂一点,至少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也是可以的。”
蓝清枫又忍不住笑了笑,接着却又咬了咬唇,眼里始终有一抹犹疑:“你既然是从这个地方开始听的,那你精通音律,应该能够听出……我在弹什么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就只是在跟好朋友谈论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比如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你今早上吃了什么等等,可那闪烁的目光却仍然透露出了内心的不安,至少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不知是没有听出他的不安,还是听出了也假装不知,北堂苍云只是点头:“还好吧,基本上能听个差不多。”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因为他的反应,蓝清枫眼中那抹本来就不明显的希冀很快淡了下去,一丝落寞浮现了上来,带着无声的苦笑:果然,我没有那个资格吗?好吧,那我认了,可这既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为什么还是觉得好像有点难过呢?
两人虽然并没有头碰头肩并肩,彼此之间隔的却也不算远,北堂苍云轻而易举地就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波动,仍然选择了沉默。
便在此时,前面的墨雪舞突然回过头来,冲着北堂苍云招了招手:“苍云,清韵说明天是她父亲的生日,他们要摆家宴,邀我们一起去玩呢,行吗?”
两天以后是云羽蝶的寿辰,明天居然是蓝家主的寿辰,两人的生日隔得还挺近的。
北堂苍云笑了笑:“你想做的事不需要问行不行,只需要问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愿意,就行。”
蓝清韵一听这话就笑出了声:“果然,还是哥你宠起妻起来无下限,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狗屎运呢?”
墨雪舞微笑:“别乱说,焉知那个宠你更没下限的男子就在哪个地方等着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哥,这事儿苍云说了还真就不算,你觉得合适吗?会不会太冒昧?”
蓝清枫笑了笑,所有的落寞都已经隐藏了起来,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天籁公子:“你叫我一声哥,那么在我这里,只要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事,就没有合不合适之说,只取决于你要不要做。而这件事,我做得了主。”
墨雪舞闻言居然叹了口气:“苍云对我好,我没话说,可是你干嘛要这么宠我啊,我又不欠你的。”
蓝清枫依然微笑:“你可以理解为我有企图。”
墨雪舞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凝,已经瞬间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看了北堂苍云一眼,然后重新笑得意味深长:“好吧,那我就打扰了,明天一早,我们一定过府拜访!”
然后两个姑娘便又拉着手继续向前走,重新开始聒噪。
“苍云,一起来玩儿吧。”蓝清枫回头看着他,热情相邀,“明天的寿宴其实不只是吃吃喝喝,还会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游戏和竞技,来凑凑热闹吧。”
北堂苍云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可是当他回头对上蓝清枫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睛,就笑了笑:“好啊,我带着行云和落月一起吧。”
蓝清枫很开心:“随你啊,想带谁都行。”
等到下得山来,五人都已经饥肠辘辘,就找了一家客栈简单吃了些东西,然后选了几个干净的房间,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往回赶。
关好房门,两人躺在了床上,一向有午睡习惯的墨雪舞已经觉得倦意袭来,不过还是强撑着问了一句:“苍云,你明明明白蓝清枫的意思,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