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连忙婉拒了太后的好意,表示不要紧,不需兴师动众。
这时候,那些贵女见太后这么关心若雪,皆过来对她表示关切之意,一个个笑容真诚无比,灿烂如花,哪有半点希望若雪破相的意思。
若雪也扬起一抹浅笑和她们虚与委蛇,却暗自将那些说她坏话的女子记住,心想:姑娘你下次可别犯到我手里,君不见六月天的债,还得快!
一时间整个仁寿宫又恢复了百花争艳,笑语嫣然的场面,气氛是相当的友好融洽,众贵女并未因为有羿帝在就表现的局促不安,呆板无趣,相反都表现出世家女子大气怡人的一面,进退得宜,谈吐不俗。
坐在上首的周羿见若雪与众女谈笑风生,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若雪只瞪了他一眼,后来几乎都懒得看他,他就是穷紧张,总有种若雪一发怒,便会立刻送他几条长虫似的错觉。
他有时会想,若雪嫁给卫离也好,若她真嫁给他,他一定会是民间人家说的那种啊没出息的男人——惧内惧的要死!简而言之怕老婆,婆娘眼一瞪,他就会全身打颤,手脚瘫软;婆娘吼一吼,他就觉得地都抖三抖……
一个帝王若畏妻如虎,那还真是贻笑大方了,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在庆幸自己逃脱了怕老婆的命运。
但是——
他的手不着痕迹的伸到袖子里,方才趁若雪和其他人不注意,他将那枚红色的花钿卷进了袖筒。此刻用手指细细描摹着花钿的形状,心里竟生出一丝荒凉,还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与惆怅……
他垂下眼帘,心在这一刻几乎麻木了,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飘渺,苍白无力。
贵女们一边同东方太后叙话,一边拿眼睃巡羿帝,少女们羞赧的脸庞,犹如六月在艳阳下盛开的夏花,娇艳明媚,青春洋溢。
当她们的羞怯的目光偶尔能与羿帝的漫不经心的目光相撞,她们的心脏会怦怦直跳,犹如怀揣小鹿。
羿帝头戴龙冠,一身金光灿灿,霸气外漏的明黄龙袍,浑身上下的每样饰品皆彰显着他无上尊贵的身份。
但新瓶装旧酒,他仍然是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妖孽,精致玲珑的五官让人无可挑剔,动人的眉眼依然可入画,风华灼目,内敛、淡定而冷情。
他大多时间保持缄默,连性子似乎都没怎么改变,淡默寡言,表情冷淡,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修长好看的手指百无聊赖把玩着袖口上缀的小金珠,无悲且无喜的模样,让人实难猜出他心之所想。
只是,细心的人还是会发现,由世子蜕变成皇帝后,羿帝的气质越来越清洌了,那双波澜不起的墨眸,愈来愈沉寂幽遂,深不可测了。
东方飞鸾也不时会拿眼睛偷瞧这位年轻而俊美的帝王,见他从来了以后到现在一个笑容也未露,此刻眉心还显出一丝淡淡的忧郁,不禁悄悄的问若雪:“你们的皇帝似乎不怎么爱笑。”
若雪心想他哪里是不爱笑,是基本不笑,偶尔笑一下,别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会维护本国帝王的威严:“做为皇帝,笑多了会像个傻子,不笑显得既威严又庄重,多好。”
“也对,他生得像天神一般俊美,不笑似乎更能摄服人。”东方飞鸾深以为然,虽然还未看到周羿笑过,但她觉得他是那种笑不笑都好看的人。
若雪不想讨论周羿,他是个面瘫,这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没什么好说的。对东方飞鸾赞美周羿的话,她更是一笑置之——周羿同样也是个如假包换的顶级男神,迷倒一个少女轻而易举。
她只将东方飞鸾带到太后面前,便打算告退。
就这一会的功夫,她已看清楚了,满殿的贵女无一不是上次花名册上看到的女子,而羿帝也在这里,她心知肚明——这是太后为贵女们创造接近羿帝的机会,也是给羿帝一个机会,让他看清这些少女们是多么的优秀与美丽!
横竖她将东方飞鸾送来了,至于她是不是偷跑来的,也跟自己关系不大,太后和羿帝自会去处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早点回家审那对狼狈为奸的魇师和魇魔去。
她正要向太后请罪,不料东方飞鸾突然凑到她耳边:“若雪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什么话?若雪用眼神无声的询问着她。
东方飞鸾正了正脸色,神情专注地望着若雪,很轻很轻地道:“若雪,我知道你和卫少庄主新婚燕尔,问这样的话有点不合适宜,但出于某种原因,我不得不问,希望你能谅解。”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盯着若雪的眼神却耐人寻味。若雪不闪不避的与她对视,神情淡然地道:“既然知道不合时宜,我奉劝你还是别问了。”
东方飞鸾的眼神黯淡下来,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若雪,我知道我是自讨没趣,但我是有原因的,我只想知道,假设有个身份尊贵的女子非常喜欢卫少庄主,喜欢到甘愿为奴为妾的地步,你会不会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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