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时候会有点疼,你忍者些……”他扶着柳云锦靠在自己的怀中,拨开瓶塞后,将淡绿色的药汁倒在她高肿的脚踝上。
微凉的药汁碰到皮肤之后顿时刺痛起来,如同火烧,又如同无数针在刺。
她深吸了一口凉气,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将目光移到了冷月的身上。
修长的身形上穿着一件黑色紧身的铠甲夜行衣,腰间弯月刀上犹粘着干涸的暗红血迹,宛若黑夜中捕食者血腥的獠牙。
看着她拧眉的小脸,冷月狭长的眸子中透出同情又嫉妒的目光。
大小姐真是胆大,成了主上的女人,还敢跟其他男人夜游赏灯。不怕被主上废去手筋脚筋,锁住地宫里?
啧啧,主上就是太心软!女人不能惯!狠狠欺负一顿,就乖了。
想当年,他被主上打得断了三根肋骨,主上都没多看他一眼。做女人就是好啊!不过是一点骨裂,主上就恨不能以身代之。下辈子,他也要做女人,哼!
瞧着冷月脸上变化的表情,她想起和冷月第一次相遇的场景,自己差点丧命在他的弯月镰刀下,他上的气息比苍狼更嗜血无情,让她感觉极不舒服。
但不得不说,黑衣之下冷月的面容极具蛊惑邪魅之美,三途河边开出的血腥彼岸花都不及他的妖冶。与君颐的高贵清华,皓月之美相较,是两种极端。
“看够了吗?”君颐咬了咬她的耳尖,声音微冷道。
她看什么了?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包扎好了,除了火辣辣的感觉,几乎不痛。
“冷月的脸好看?”君颐盯了她一眼,唇角的弧线优美而危险,“要不我割下,给你做扇子可好?”
“不,不好看!”她赶紧道,同情地瞥了一眼冷月。
心中满是无奈,大爷你连自己手下的醋都吃?这么小心眼,也不怕淹死在醋缸里……
君颐轻哼一声,对冷月没好气道:“还不快滚去准备!下次再在小丫头的面前乱晃,我就把你的脸割下来,换一张麻子的人皮面具给你贴上。”
冷月哆嗦几下之后,一阵风地消失了。
君颐站起身子,同时抱起了她,如弹丸一般,几个轻跃,远远地离开了良辰湖畔。
安泰城中的喧哗人流,璀璨华灯,渐渐展露在眼前。
“君颐,我们要去哪?”自从坦诚心意之后,她对他的称呼也从“王爷”变成了“君颐”。天下之中敢如此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唤他名字的,只有她一个。
“给你去摘星星……”他看了看怀中呆呆发愣的小东西,唇角忍不住扬了扬。
摘星星……她不是在做梦吧?这样解释就能解释通了,难怪会在安泰城中看见远在边塞的君颐,还能听到他说这么不切实际又有些幼稚的“小情话”。
这个梦真美好。她想一直睡在梦中,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