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说什么都不得劲,还有什么好说的。
巫即与巫咸见到阿黎的时候,她正使劲地想要挣脱绑着她双臂的藤条。
可无论她再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藤条的束缚,不过是让藤条上的小刺朝她的手臂里愈扎愈深而已。
而这些根藤条不仅已经深深扎进了她的皮肤里,更是在她不停地挣扎之下将她的皮肤划开了一道又一道或粗或细的血口子。
血水从口子里渗出,染红了藤条,更是滴到了地上,混到了地上的泥水之中。
巫咸嫌恶地看着她,只见他忽地抬起手,将腰间的笛子朝悬在半空的其中一根藤条飞去。
明明是圆滑的笛子,但在碰上藤条的时候却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似的,瞬间就将那绷得紧紧的藤条割断了!
绑着阿黎的手臂将她吊挂起的其中一根藤条忽然间被割断,阿黎来不及反应,她整个人便斜着重重栽倒在地,又因她另一条胳膊上仍绑着藤条的缘故,她栽到地上后还受惯性以致在地上擦出了一段距离。
地面被雨水浇得泥泞,泥泞中有不少细小的石子,石子尖锐,她这一摔再一擦,半张脸便摩擦出了一片血水。
只见巫咸面色不改,将重新拿在手中的笛子换了个方向,朝阿黎飞了过去!
眼见那笛子就要削上阿黎的脖子,巫即忽地掠到了她身侧,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巫咸飞来的笛子!
强行接下的笛子震得他整只手臂发麻,他看着巫咸,一改寻日里的和颜悦色,沉着脸道:“巫咸大人,你是想违逆巫姑大人的命令,在这儿杀了她吗?”
说完,他将手中的笛子甩回去给巫咸。
巫咸将自己的笛子稳稳接在手里,那震得他整只手臂发麻甚至整个身体都发麻以致往后退开了一步的力道令他面色陡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巫即,显然不相信他竟有此等深厚的内力。
巫即却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来看着栽在地上半张脸都是血的阿黎,皱了皱眉,尔后恢复寻日里的平静神色,沉声道:“罪人蒙竹阿黎,起来。”
被吊挂着太久,双脚甫一沾地本就让人站不稳,更何况是这般突然地被扔在地上的情况。
阿黎努力地撑着泥泞的地面站起身,可她被吊挂太久太过脱力,她数次想要站起,却又数次跌回地上。
只见她忽然将双手抓着那仍绑着她一条胳膊的藤条,终是艰难地站起了身来。
藤条上满是小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手心指腹,扎得血水不停自她的手心滴落而下。
十指连心,手上的疼痛钻心。
她又再一次将被她咬破了无数次的下唇咬破。
喉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
巫即在这时也以手指削断了绑着她另一条手臂的藤条。
好不容易勉强站起来的阿黎双腿猛地一个踉跄,险些又要栽倒跌回到地上。
然见她摇摇晃晃地冲出了几步之后将浑身绷紧,终是在地上站稳了双脚。
哪怕就近在她身侧却始终没有伸出手来轻轻扶上她一把的巫即此时又道:“跟我走,巫姑大人要见你。”
阿黎浑身一震,好不容易稳住的身体差点又栽到地上,只见她半边脸血流不止,半边脸苍白如纸,惶然不安地问巫即道:“巫即大人,巫姑大人为什么突然要见我?”
巫即没有回答,转身就要走。
“巫即大人!”阿黎不知忽然间哪里来的勇气以及力气,竟冲着挡在了巫即面前,追着问他道,“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人来了?”
她问这一句话时,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很害怕。
因为她心中关于梅良身上的寻踪蛊的跳动异常的厉害。
这就证明,他离她很近很近了。
“巫即大人,求求你告诉我,前边的号角声,是不是有什么人到寨子里来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
她的心里除了害怕之外,还有一种她也说不清的感觉。
害怕着,却又……期待着希冀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