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随从将军马上调集一小队人马,骑着马上前,缓缓的、慢慢的,走了一两地,都没现有异常,既没有铁黎子,又没有冰喳子,更没有陷阱绳索,他调头叫道:“殿下,什么也没有?”
金太子耶律浩荣眯眼,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难道有埋伏?”
“回殿下,外围有辽三王爷,如果有埋伏,现下应当有消息传过来。”
金太子耶律浩荣不敢大意,与夏臻对峙的一个月时间里,他们只退没进,不放心,挥手之间,又有一支队伍上前试探。沉寂之间,步兵与骑兵轮流上前,都没有任何异常。
“有敌不迎,这绝对不是夏家军的作风,问题到底出在那里呢?”金太子耶律浩荣转头问军师,“赶紧去查。”
“是殿下!”军师连忙调动手下能人干将开始排查。
最先锋的一支队伍只有十几人,他们见前面无恙,调马转头,结果根本拉不住马头,不知何时,马都低下头啃地面,拉缰绳根本不配合。
骑兵以为只有自己的马是这样,等他抬头准备跟队长报告时,才发现大家的马都是这样。可他们是最前锋,后面排查没问题,大部队已经跟上来了。
先锋小队长急得连忙跳下马,用手指扣地上的土,只一口就吐了,“巴**,居然是盐,是盐……”他急得挥手大叫:“殿下、将军,不能让骑兵进来,有盐……有盐……”
可惜已经迟了,大部军已经进入被盐化开的开阔地界,金太子耶律浩荣的近万骑兵之马,遇到‘羊群效应’纷纷低头啃食含盐的地面,根本不再听指挥。
就在这时,埋伏在十里地之外的夏臻,带着他的步军冲了上来,这次,他几乎让夏家军全部出动,他要一举歼灭辽金之人。
杀啊……杀啊……随着一声战鼓响起,大魏朝的夏家军如潮水一般涌向敌人的阵营,他们或手端长矛、或拿大刀,奔着跑着,袭向被盐化开的阵地。
“嘶……呜……”
群马的缰绳被骑手死劲拉起,可它们贪婪地上的盐水,它们缺盐少食太久,乍得盐气,那肯罢休,根本不配合骑手,没一儿,本就有些乱的骑兵阵营更乱了。
乱轰轰成一团,就算将军拿万砍也无济无事,“殿下……殿下……怎么办?”众将军齐齐呼道。
金太子耶律浩荣也扯着自己的战马,他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马头拉起头,看着溃不成军的骑兵,心痛无比。
“抽……给我狠狠的抽马鞭……”
“将军,战马已经失去斗志,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金太子耶律浩荣看向乌泱泱的大魏朝军队,看着他们的大刀挥砍向同胞,痛心疾首、猛吼一声:“撤……撤……”
大刀轧轧叫,剑在挥舞着,枪在刺着,斧头和钩刀劈个不停,金国骑步兵,因为不合作的战马,瞬间如待宰的羔羊,被大魏朝军队追着杀着……
外围,夏则涛听到军队杀声震天,知道儿媳妇的办法起效了,举起长剑,大吼一声:“杀!”
“杀!”三军将军跟着同吼,士气震天。
辽三太子杀将过来,两军对阵,战鼓声、杀戮声震天动地……
“报……报王爷,金军西蹿……金军西蹿……”
“怎么回事?”
“大魏朝人用了奸计,让马啃盐无心战事,金太子已经放弃战场……”
士气正旺的辽三太子突然歇下气来,一歇气,士将以肉眼速度败将下来,看来战斗胜负已定,我们来插个题外话。
用盐诱战马无心打仗之事,确实是现代人麻敏儿给夏臻支的招,她知道这个小知识,倒不是在什么地方读过类似的战争故事,而是完全因为‘某涯贴上’一个知友问话,有人回了,她觉得新奇,一直记得心里的缘故。
前些天,听夏臻说辽金之人一直要抢粮草补给,她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这件奇事,我们知道,人不能缺水、缺盐,离开水,人三天就能渴死,离开盐,虽然暂时不至死,但没有精神是肯定的。
而马也同样如此,古时养马,麻敏儿不知道,但是现代养场,马厩里经常要吊一个盐块,因为马匹缺盐(Na)会导致食欲减退、生长发育缓慢、易疲劳的现象,运动马更需要补充足够的盐。
马缺盐了会自动找盐吃,比如运动过后的马会舔有汗的马笼头。因为Na离子在神经和肌肉兴奋中扮演重要角色,Na缺乏严重还会出现停止排汗和肌肉痉挛的症状。
金辽营地缺粮缺得严重,不仅人没得吃,作为重要的战争工具——马,自然也逃不了缺食。如果是夏天还好,至少有草啃食,可现在冰天雪地,枯草都被冻住了,马匹更是严重的缺食。
除了缺食,冬天的马还不易排汗,没汗,他们连自己身上的汗都没得添,而汗中含有较高的盐分,没有汗,就意味着没办法补充盐分,没盐分就易疲劳,根本无心战斗。
看着敌人如潮水般撤退,夏臻扯下头盔,任由脑门被寒风吹浸,目光看向远方。
“小将军,要不要跟过去?”
“先锋营——”
“末将在——”
“派你的营队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败军,随时向主营回禀情况。”
“是,小将军。”先锋营领命而去。
“朱将军——”
“末将军在——”
“去东迎接老将军派来的粮队,还有……”夏臻顿了一下,“还有钦差大人。”
“是,将军!”朱将军领命而去,而手下人听到粮队,差点欢呼起来,忍住高兴,飞跑的跟着主将跑了。
太好了,有粮食运过来了,他们不要饿肚子了,疲惫不堪的众将军个个兴高采烈。
夏臻大叫道:“其他部将,撤到防筑处,等待命令。”
“是,小将军!”
布置好属下,夏臻疾步,没多久就看到了夏则涛:“父亲——”
“臻儿,我刚才听到你布置,为何不现在追上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当逃向凉州城,与那边的人汇合。”
夏则涛点点头,“分析的是。”
“所以我想吃顿饱饭再追过去。”夏臻胡子拉茬的脸微微一笑。
“哈哈……”疲惫不堪的夏则涛被儿子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是啊,无论多么英勇能干的儿子,也无论他多大,在父母的眼中,永远都是孩子,他忍不住骄傲的拍拍儿子的肩:“好样的,臻儿。”
“我们回去吃饭。”夏臻咧嘴笑了,无论怎么样,能在父母身边,便是最大的幸福。
“好,咱们走。”
——
麻敏儿正愁粮食,没想到卫仁告诉她,老将军已经从平定调粮过来,“老天啊,太好了。”
卫仁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少夫人,这几天忙,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平定来的粮食中,你的大管事郭大平也带了二三十车物资。”
“真的呀。”
“是。”
麻敏儿高兴的就差跳起来,“现下终于不要为年夜饭愁了,终于可以让将士们吃顿饱饭了。”
他们正要商量年夜饭怎么吃饱、又有花样时,外面小侍卫跑进来,“好消息……好消息……”
“打胜仗了?”
卫仁道,“胜仗经常有,肯定是比胜仗更好的消息。”
“难道……难道我的‘盐’计划成功了?”麻敏儿兴奋的叫道。
卫仁点头,“应当是。”他暗道,毕竟吃的用的盐全部抛向了战场,饭不是他煮,他都愁,下顿饭,怎么吃。
麻敏儿刚想跑出去看看,又按住脚步,“不行,不行,我们现在应当为劳累的将士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什么,你给清单,军中的我去按排。”卫仁笑问。
麻敏儿高兴的说:“既然粮食、物资到了,那就把余下的所有的面都做成大白馒头,每人六个,然后再熬羊汤,每人一大钵,每人再发两根萝卜条,我想应当能吃饱了,大肉大菜,等年夜饭时再给他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