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宅里走出来时,外面围观的群众也散得差不多了。将近午时,日头正中,大家都各回各家该吃饭了。黎澈和心如还焦灼地等在外面,看见林青薇出来不由出了一口老气。
县令随后也命官差们撤了。县令对三人笑眯眯道:“你们住的是福源客栈吧,回去吧,到饭点了。”说罢上了轿子回去了。
那话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县令知道他们住在哪个客栈,在城里乞丐没解决之前,他们三个是不能擅自离开琨城的。
回去时,日头越发烈了些。黎澈汗津津地抬袖遮挡着额头道:“好大的日,别人家的火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要不是你进去凑热闹,我们现在已经在客栈里吃饭了。”
林青薇道:“好奇一下不可以吗?”
黎澈嘁道:“真是,凑热闹也不叫上我们,没义气。”
随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过了两天,城里讨论的渐渐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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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日复一日的繁华,如正午的太阳,上升到了顶峰。只是这样的太平盛世,对于有的人来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失去了什么意义。
摄政王在府外落成的王府,以他亲王封号为匾——燕王府。
燕王府却如一日的冷清,虽说萧晏已经从玉凌殿搬了出来,但从早到晚,在王府里能够见到他人的次数寥寥可数。
这日,他进了宫,一袭暗紫色的衣袍衬得他身形高大挺拔,打从莺莺燕燕的皇宫里走过,宛若一道冷峻的风景,身影更添几分寂寥冷清。明明已经入夏了,却偏偏能从他身上读出几分春寒料峭。
进入旭阳宫,见得皇上萧瑾。他便送上他摄政王的印鉴,以明绸黄帛包裹着,拖在他手中颇县分量。
彼时萧瑾回转身来,先见了那印鉴,再看着萧晏其人,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神几经变幻暗转,最终将笑不笑地问:“皇叔这是何意?”
萧晏道:“按照臣与先皇的约定,大夏安定、国泰明安,皇上能自行处理国家大事、稳固百官朝纲之时,便是臣奉上摄政王之印之日。还请皇上收回摄政王印鉴。”
萧瑾温温道:“你知道朕一直敬奉你为皇叔,皇叔本也不必这样。”
“先皇之诺不可违。”说着他取出那枚紫玉腰佩,那曾是先皇遗物,做为他允诺先皇的信物。而今这些事了了,他也就可以把遗物归还了。
紫玉腰佩轻轻放在明黄的布帛印鉴上,显得别样扎眼。
萧瑾道:“既然皇叔执意如此,朕也不再勉强了。”他缓步走到萧晏的面前,定定看了看萧晏,方才抬手接过他的摄政王印鉴和腰佩信物,又道,“即日起,皇叔不再是摄政王,明日早朝朕会向百官宣布此事。但皇叔依旧是朕的皇叔、大夏的亲王,地位尊贵无比,往后朕还需得仰仗皇叔助朕昌盛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