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三公子这是要逼死妾身啊,三公子要逼死妾身倒是无所谓啊,可不该这样逼迫二公子啊,您和二公子可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啊。”黎氏哭哭啼啼的说道。
“你翻来覆去还是这些话,你只说你们敢不敢吧。”谢景灏逼问道。
谢景煜自然也不愿意去。
“三弟,你若是真的这么恨我,想要这爵位的话,今日就让父王废黜我的世子之位给你吧,毕竟你是我亲弟弟,我也不想为了这个爵位,弄得兄弟不和,相信你二嫂也是愿意的。”谢景煜说着,看了于氏一眼。
他真的是不知道今日于氏是怎么了,哑巴了吗?平日里这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在家里怼他的时候,怎么这口齿伶俐啊,可是到了现在,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事态发展,真是被于氏给气死了,这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自然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在站在那里矜持什么?
谢景煜此番也是想要于氏开口啊,毕竟于氏也出身世家大族,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吧。
而且到底也没有看着自家夫君都被人逼迫到这个地步了,这做妻子的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这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也不像是于氏平日的行事风格啊。
于氏经过谢景煜的提醒,才算是警醒过来。
可对于于氏来说,这件事也是犹如惊雷一般在头顶炸开了锅。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实这于氏心里到底信了七八分了。
她之所以一直没开口,也是因为心里没底,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
可是这两方人在辩驳之下,于氏倒是更加倾向于谢景灏的话。
毕竟嫁给谢景煜这些年,于氏早就觉得黎氏不对劲了,以前怎么也想不通,现在听了谢景灏的话,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对得上了。
原来黎氏心里竟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只是这个对她来说,可算是个晴天霹雳啊。
不管怎么说,不过结果如何,她和谢景煜都是夫妻一体。
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若是谢景煜倒霉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所以说,谢景煜一提到她,她也立刻反应过来了。
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能怎么说?
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又怎么去说服别人呢。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一直都三缄其口了。
可如今谢景煜都问道她头上了,她也不能在继续沉默下去了。
“请父王明察秋毫,还夫君一个清白。”于氏跪了下来。
这话说的也太简单了吧,连个辩驳都没有。
想来这于氏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谢景煜也是被于氏气的不轻,原本还指望于氏来帮衬一下的,可是于氏只说了这么一句,到头来也是没帮着推脱啊。
这可如何是好?
谢正兴看着两方人马步步紧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若是开棺,也是对水涟漪极大的不敬。
“父王,儿子知道,父王不愿意叨扰母妃,可是三弟说的对,若是这件事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待来日到了九泉之下,父王有何颜面去见母妃呢,如果这次滴骨验亲,证明我和三弟是错的,那我愿意同三弟一起离开王府,哪怕父王把我们二人逐出家族,我们也毫无怨言,只看王妃和二弟敢不敢去验证了。”谢景城也跪了下来。
谢景城此番连番遭受打击,看着精神和体力都十分不好,脸色也苍白不已。
谢正兴看着也是心疼啊,这三个儿子,到底都是他的骨肉啊。
如果诚哥儿真的是他和王妃的嫡子,那这些年遭了多少罪啊?
谢正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开棺,听灏哥儿的话,滴骨验亲。”
这水涟漪的棺木就在谢家祖坟,倒是也相隔不远,就在城郊。
城郊有一片墓地,也算是风水宝地,这些百年簪缨世家,当年也是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时候,特地选了风水宝地葬于此的。
所以很多世家大族的祖坟都是修建在那一处的。
这镇南王府也是世家中的佼佼者,自然祖坟也就那里了。
路程不过几个时辰罢了。
所以去倒是也不难,只是这开棺的事情,可非同小可啊。
即便是很少发生的,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如何能开棺打扰先人的清净呢。
这一闹腾,镇南王府这件事,只怕是要人尽皆知了。
这也是为何镇南王一开始也是比较犹豫的,主要是,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都无法对外面交代啊。
这肯定是有流言蜚语传出来的。
毕竟这开棺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父王,这件事,到底是咱们王府的家事,这青天白日的也不适合开棺,不如等晚上吧,或者下午起程,正好晚间便可以行动,只是咱们一家人知道就可以,一切等有了结果,父王在决定怎么做吧。”谢景煜见谢正兴答应了,才开口说道。
其实谢景煜这话说的也没错,也说到了谢正兴心里去了,毕竟这大白天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如等晚上在行动吧。
其实对于谢景煜来说,等托一刻是一刻吧,如果他坚持不答应的话,肯定会更让人怀疑的,如果心里没鬼的话,为何会不答应呢。
“恩,煜哥儿说的对,等下午在启程,正好晚上行动。”谢正兴附和道。
谢景灏微微蹙眉,其实他能琢磨的出来,谢景煜也是想要继续拖下去。
哪怕是托一刻也是好的。
若是能想出办法来呢。
可是事到如今,应该是没什么法子了吧,除非谢景煜死了,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黎氏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了。
“你们都下去,一个人也不许留下,本王自己一个人和王妃说说话。”谢正兴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谢景灏和谢景城对望了一眼,大约谢正兴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吧。
既然都决定了,多等一刻也就等一等,也不必操之过急了。
一行人全都听谢正兴的话,依次离开了。
谢景灏和谢景城一起回了谢景城的院子。
刚刚坐定,谢景城忍不住说道:“三弟,你说的那个法子到底可以吗?”
“放心,一定可以,这是经过验证的,而且我也不是只在书上看过,也是实践过的,若是不真的实践过,我如何敢提出来呢,既然提出来,就一定可以真相大白,也让大哥恢复嫡子的身份。”
“嫡子的身份我并不稀罕,我只是不想自己白白受了这些苦楚,只是我从未想到过黎氏会这般的无赖,到了这种地步,这么多的人证摆在面前,也可以抵赖。”谢景城狠狠的说道。
胭脂自然也跟着两兄弟来了。
胭脂听了谢景城这话,也是懊恼不已的,她也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的事情,黎氏竟然一样也不认,可惜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啊,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哪里去找无证呢,若是在当时,肯定能找到证据的,可是现在,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
“都是奴婢不好,竟然没帮得上两位公子,是奴婢太没用了。”胭脂叹着气说道。
“这件事自然怪不得你。”谢景灏直接说道:“其实我一早也想到了,让黎氏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她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被揭开了,她会落到一个什么地步吗?所以自然是咬死了不承认了,哪怕她不为自己着想,也会替谢景煜着想的。”谢景灏解释道。
“可即便是咬死不承认,到头来还是会真相大白的,她最终还是无从抵赖的。”谢景城说着,忍不住咳嗽了一阵子。
胭脂看着谢景城如此,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她看着谢景城,一脸哀戚:“其实何苦来呢,王爷怎么就看不出来大公子和小姐多么相似呢。”
胭脂口中说的小姐自然是水涟漪,这胭脂从小服侍水涟漪,对水涟漪是最了解的。
她既然说这样的话,你就证明谢景城是真的同水涟漪很像。
其实王府之中,水涟漪的画像也不少。
谢景灏也没看出来。
“我为何也没瞧出来大哥多么肖似母妃。”谢景灏忍不住说道。
“你们毕竟和小姐没相处过,虽然大公子的容貌酷似王爷居多,可是这言行举止,哪怕是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给人的感觉,和小姐无二致,都是那么的温婉从容,气质温和。”胭脂解释道。
若是论起长相,谢景灏这张脸,是七八成跟水涟漪相似。
所以才会生的这般勾魂摄魄,甚至比女子还美艳几分。
谢景城还是比较像谢正兴的。
但是气韵上,却和自己的母亲很像。
就像是胭脂说的,坐在那里,站在那里,即便不开口,也能让人无端端想到水涟漪。
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强大吧。
“不管怎么说,今日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谢景灏一字一句的坚定道。
虽然谢景灏和谢景城心思安定不下来。
谢景煜和黎氏那边更加着急。
并且二人现在还不能见面,更加不能有任何的交流,毕竟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若是他们之间有半点交集,那肯定就坐实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了。
纵使二人心急如焚,也只能各自待着罢了。
于氏倒是沉不住气了,屏退了左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哥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瞒着别人也就罢了,连我也瞒着吗?”
到了此刻,别说是于氏了,就是天王老子问他,他也不会露出一点口风的。
“你是不是疯了,连我也怀疑吗?这就是老大和老三的阴谋诡计,为的还不是我这世子之位,没想到这老大和老三竟然这般的野心勃勃。”谢景煜直接说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倒像是你和黎氏心虚呢,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早就察觉到黎氏不对劲了,从前是怎么也想不通,可今日戳破这件事,才算是对上了,你若不是黎氏亲生的,她会这么对你吗?”于氏反问道。
谢景煜一头黑线,拉着于氏,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谋害亲夫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哪里就不对劲了,这都是老大和老三的阴谋,你可是我的妻子啊,怎么倒是胳膊肘往外拐,老是向着外人说话呢。”
于氏白了谢景煜一眼:“若不是为了这个,我真的是不想看到你们母子。”于氏说起来也是个心很正的人。
她如今真是觉得,嫁给谢景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若是这件事是真的无疑,那她可是上了这母子二人的大当了,这往后可怎么好啊?
想想真是发愁。
“现在能不说这些了吗?就是想着怎么过这一关吧。”谢景煜也是急的满头包了,这一关怎么才能过去呢,他可是一点儿主意没有的,若是等到晚上,那可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啊。
“你说,老三说的那滴骨认亲,可靠吗?”谢景煜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不如你亲自去问问三弟吧。”于氏冷冷的答道。
“你真是的,你这人,咱们可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呢。”谢景煜一脸恼怒的问道。
于氏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事到如今了,你跟我说这个,连我都满腹疑虑,觉得你们不能自圆其说了,你让我怎么维护你们,算了,听天由命吧,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也父王的日子,虎毒不食子,他不至于要你的性命吧。”于氏一脸无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