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安:“……”
程景宏定定心神,也张口劝阻:“容堂妹,我自幼学医,十二岁起便随父亲出诊。十四岁为病患看诊开方,每一次开方皆要父亲过目,免得出了差错。十七岁才去惠民药堂。你没有看诊开方的经验,岂能直接去药堂?”
程锦容笑盈盈地看向程景宏:“看诊开方总有第一遭。再说了,不是还有大堂兄吗?我开的药方若有欠妥之处,大堂兄岂会坐视不理?”
程景宏:“……”
看着堂妹如花的笑颜,大堂兄只能默默点头,表示赞成。
程锦容说服了大堂兄后,又以祈求的目光看向大伯父:“大伯父,这十余年来,我一直住在裴家。除了过年时回来小住几日,几乎从未出过内宅。不知生活疾苦,不通世俗人情。学了一身医术,亦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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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大堂兄一起去惠民药堂,一来诊病开方磨炼医术,二来,也是想走出家宅,看看外面的世界。”
“请大伯父首肯。”
一席话,听得程方心酸又心疼。没了亲娘,亲爹又不在身侧。他这个大伯父再不疼惜,还有谁疼她?
程方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也罢,你想去就去吧!”
想去惠民药堂,想报考太医院,都随她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就知道,程方一定会点头同意。
程锦容眉眼间浮上喜悦:“多谢大伯父。”
父亲竟然真的同意了?
程景安先是一脸下巴都快掉下来的蠢相,旋即眼睛一亮:“爹,容堂妹都去惠民药堂了,不如我……”
“你什么?”程方瞬间切换表情,瞪了过去。
程景安全身一个激灵,果断改了说辞:“我还是待在家里背药方吧!”
……
半个时辰后,程锦容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书房。
这半个时辰里,程方叮嘱长子程景宏要好好照顾她,又提点指导她如何诊病开方。
她曾行医数年,诊病经验十分丰富。不过,这个秘密,无法诉之于口。大伯父的殷切关怀,她一一领受。
此时已近子时,满天繁星,夜风吹拂在脸颊上,带来丝丝凉意。
程锦容唇角微扬,黑眸中神采奕奕,比星光更璀璨。
被亲爹无情打击的程景安像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
程锦宜稍好一些,凑到程锦容身边,悄声问道:“容堂姐,你真想报考太医院啊!虽有行医的女大夫,不过,还从没有女子做太医的先例呢!”
程锦容略略转头,冲程锦宜一笑:“那就由我来做大楚朝第一位女太医!”
程锦宜咬了咬唇,扭了扭手指,清秀的脸庞红了一红,小声说道:“其实……其实我也想做女太医。”
程家世代行医,家风清正,女子同样可以学医行医。只这一点,已经胜过许多“医术传男不传女”的杏林世家。
小小少女,用羞涩的口吻提起了自己的梦想。
程锦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程锦宜的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立下目标,一步一步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实现。”
她的对手,一个比一个阴险狠辣!
将要做的事,一桩比一桩艰难!
可她心志坚定,一无所惧!
便是狂风骤雨,亦要只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