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商领领教他,“是哥哥。”
周周牙牙学语:“哆哆。”
“哆。”
“哆哆!”
一哆就是一泡口水。
这个年纪的小孩,口水跟不要钱似的。
景召问:“你怎么在这?”
商领领抱着周周,腾出手来给他擦口水:“你妈妈带我来的。”
陆女士特地带她过来,想借机会让租客们认识一下新住户。
“常安女士,”乔老头的儿媳妇张玉萍从厨房出来,看到景召后,冲客厅吆喝了句,“你家的大宝贝来了。”
陆女士和牌友们聊得很欢,挥手召唤:“召宝快来,你先给我们拍几张。”
景召路过商领领,进了屋。
四十平不到的客厅里全是人,平日里忙忙碌碌的主妇们听说要拍照,特地把压箱底的丝巾拿了出来。
拍照姿势根本不需要摄影师指导:大雁南飞式、托塔擎天式、蝴蝶翩翩式、迎风飘扬式、姐妹连心式,千手观音式。
乔老头家阳台有盆四季海棠。
还有优雅赏花式。
主妇们笑说,以后要请常安女士家的大宝贝拍艺术照。
常安女士高情商地婉拒了:“排队排队,他还没给我拍过呢。”
主妇们拍完,接着给寿星公拍。
商领领没跟景召说上话,他一直在拍照,她一直在回答各位热心市民的问题,比如今年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有没有男朋友。问到工作时,陆女士帮她搪塞过去了。
大人们在闲聊,一个不留神,周周已经爬上了茶几,他伸着脚,去够抽纸盒。盒子里有遥控器、笔、水果刀,还有一些其他的日用品。
“周周!”
周周一脚把抽纸盒蹬倒了,水果刀掉出来。
淑珍家的小儿子就在茶几的另一头,正坐地板上,在玩玩具车。淑珍惊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伸手,一只手就接住了水果刀。
淑珍看了一眼差点砸儿子脸上的刀刃,松了一口气,把儿子抱起来,这才抬头:“没事吧?”
景召把刀放回抽纸盒的置物隔层里:“没事。”他把抽纸盒放到电视柜上,“照片拍得差不多了,我先上去了。”
拍不了了,他刚刚俯身太快,手里的相机磕到了茶几,镜头坏了。
他跟陆女士打了声招呼,先上楼了。
景见不在客厅,在房间打游戏。
手提电脑还开着,景召把相机放下,抽了几张卫生纸,缠在右手的虎口上,然后取出相机的内存卡,把照片导到电脑里。
处理完照片后,他合上电脑,起身去了浴室。玄关的灯开着,他借着光,把缠在手上的卫生纸扯下来,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洗手。
水淌过指尖,流进池子里,微微带着血红。
这时,门铃响了。
景召关了水,去开门。
“有事吗?”
商领领站在门口,上衣的帽子上有两只兔耳朵,毛绒绒地、软趴趴地耷着,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药箱:“你的手最好包扎一下。”
刚刚,水果刀的刀刃卡在了他右手虎口的位置。
伤口不深,但也流了几滴血。
玄关鞋柜上有抽纸,景召抽了两张,擦掉手上的水:“不用了。”
他把纸揉成团,扔进两米之外的垃圾桶里。
商领领蹙着眉,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久,描得细细弯弯的两道眉无精打采地蔫巴着:“那好吧,我跟你妈妈说一声,让她送你去医院。”很无可奈何的样子。
说完了她就转身,可脚还没踏出去,袖子就让人拽住了。
她嘴角偷偷弯了弯,回了头。
景召看着她,眼里有清清浅浅的光,荡着影子摇:“你倒是找了个好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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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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