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主治医生过来,给陈野渡检查了各项体征,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让他转出了重症观察室,但他一直睡着。
医生说是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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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河东不到九点就开始炖汤了,炖了足足三个小时。
陆女士用保温桶装了满满一大桶汤:“小秦还怀着孕呢,这营养得跟上,别到时两个都病倒了。”
商领领嗯嗯点头,在旁边帮忙洗要带去的碗。
汤里面放了很多料,陆女士用汤勺搅了搅:“这汤给病人喝会不会太浓了?”
商领领说:“陈导喝不了,他还不能进食。”
“那给陪护的人喝。”
陆女士打包好了汤,又拿出两个大的保温盒,用来装饭菜:“估计知惠和召宝他们也没心思出去吃,医院的饭不好吃,领领你把这些也带过去。”
“好。”
商领领带着饭菜和汤去了医院,她到的时候,陈野渡将醒未醒。
陈知惠看他睫毛一直在动,喊他:“野渡。”
陈野渡眼皮撑开,又合上。麻药已经醒了,他的脑袋像要炸开,像被无数滚烫的针在扎,耳边嗡嗡不停,有声音在荡来荡去。
【喂】
【陈野渡】
【我听你姑姑说,周自横是你弟弟的名字】
【我既占了这个名字,就当一回伱弟弟好了】
【你知道秦响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吗?】
【是我带她逃回孤儿院的那个晚上】
【这一段你也记得对吧?】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秦响最先喜欢的是融合后完整的陈野渡,而我是你的一部分】
【别忘了,你是抓龙的少年,你要是敢退缩——】
【秦响会很哭瞎眼】
秦响轻声喊他:“野渡。”
他像被什么困住了,要醒来,却醒不来。
秦响又喊:“自横。”
耳鸣声渐渐停止,一直绕在耳边的、像咒语一样的那些话在他彻底睁开眼时,像梦境一样,剥离远去,然后消失无踪。
他撑着眼,醒了,瞳孔像没有焦虑,空空地望着屋顶。
陈知惠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野渡。”
他转过头去,沙哑地开口:“陈、知、惠。”
还是这么没大没小,但还好,还认得人。
陈知惠被悬了一整天的心脏终于归位了。
陈野渡意识慢慢回笼,开始打量病房,和病房里的人,床边有个女人,正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她还握着他的手:“感觉怎么样?”
陈野渡把手拿开:“你是谁?”
秦响怔住了,陈野渡看她的眼神很陌生。
陈知惠也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赶紧指了指景召:“认得他吗?”
陈野渡顺着看过去,声音虚弱无力:“他谁啊?”
他也不认识景召。
陈知惠不死心地又指着方路深:“他呢?”
陈野渡看了很久,不确定似的:“方路深?”他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老了?”
方路深:“……”
方路深现在的模样还有几分少年时期的影子,用他家狗头弟弟的话说,从小帅到了大。
主治医生过来给陈野渡做了全面检查,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陈野渡没有完全失忆,而是回到了十四岁,那时候的陈野渡人格还没有人格分裂,也没有抑郁症和各种心理疾病,他是大陈家稳重、同时也叛逆的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