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柔柔的两个字,从姚凌锁嘴里出来,没有任何威慑力,她只是叫了蔻里一句,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蔻里咬了咬牙,忍着乱窜的戾气,嘴角拉出一个没那么毒辣的笑来:“小外甥女,你倒是会找靠山。”
还一找找两个。
蔻里把视线落在景见身上:“从你一下飞机,你哥就找人盯着我,我还能吃了你?”
景见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推过去:“签吧。”
蔻里吐了一口气,不愧是景召的弟弟,跟景召一样讨厌。
他翻开合同,看了两页,看得他心火直冒,这哪是卖矿,一条一条得寸进尺,简直就是找替死鬼和开采劳工,没有一点主动权。这样的霸王合同他以前也签过,但乙方是别人。
衣角又被人拉了一下。
蔻里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签上名字,推开姚凌锁面前那杯没动过的咖啡,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朝门口看了一眼,两个保镖立马过来,守在姚凌锁后面。
像有默契似的,钟云端和景见面前的咖啡也没动过。
钟云端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蔻里已经走远了,然后转头跟姚凌锁说:“要是蔻里欺负你,你就偷偷给我报信。”
姚凌锁只是笑了笑。
大概过了一刻钟,景见也去了一趟洗手间。他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满地都是血,刚才送咖啡的服务生就躺在地上,大腿和手臂中枪,痛苦得扭成了一团。
在遍地都是黑手党的盛冲,法律根本不顶用。
蔻里抬头看了一眼,没理会,指尖夹着一张金色的名片,不紧不慢地把名片放进男人胸前的口袋。
“回去报告你的老板,就说我的小外甥女被我弄死了,开采权现在我手里,然后你拿着这张名片来伽森城堡见我,悄悄地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了我就保你后半生平安富贵,要是没来,我送你一家老小到地下团聚。”
男人瑟瑟发抖。
蔻里握着消音枪,抬起男人的下巴:“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蔻里抬起头,看镜子里:“你看到了什么?”
景见若无其事地在洗手:“什么都没看到。”
*****
回去的飞机上,钟云端心事重重。
“有心事?”
“我很担心凌锁。”
“蔻里应该不会为难她。”
“不是担心这个。”钟云端揪着眉叹气,“蔻里是个大反派,仇敌太多了,凌锁跟着他以后不会有安生日子。”
退一万步讲,就算蔻里愿意洗心革面,黑了十几代的伽森家族也不可能洗得白。
“她有的选,蔻里看上去很听她的。”同为男人,景见看得出来,蔻里和姚凌锁的关系里,蔻里反而是势弱的那一个。
“我会跑来跟蔻里做交易就是因为这个。那天我跟凌锁视频,看见安安在蔻里的脸上画乌龟。你是不知道,蔻里这个人又坏又疯,脾气不好,架子大,从不把人命当回事,他能让人在他脸上画乌龟,那一定是碰到真正的克星了。”钟云端捂嘴笑,觉得自己太机灵了,“莪也就有靠山了,所以才跟他提条件。”
从西西戈尔回来的第二周,刘皮特来电话,告诉钟云端,她“身死”的消息在盛冲传开了,因为开采权的归属问题,伽森家族又内乱了,而蔻里借着这次内乱,开始大面积地肃清异己。
钟云端挂掉电话,跑去书房。
“见宝。”
“嗯。”
“我想结婚了。”
景见取下脖子上挂的戒指,是他一年前就买好了的,他把小姑娘抓到怀里,套上戒指:“明天带你去领证。”
景见和钟云端婚后第三年,雨滴出生。雨滴出生在一个大晴天,雨滴这个名字是钟云端取的。
景见不理解:“为什么要叫雨滴?”
“因为他哥哥叫寒酥啊,寒酥就是雪花。”
雨滴最喜欢寒酥了。
雨滴牙牙学语时,开口叫的第一个人是哥哥。